那晚,他仿佛将一腔怨气都发泄在了我的身上,我不知道他的怨从何而来。直到他最终放开了我。我颤抖着穿好衣服,两条腿一点力气也没有。我没有看他,也没说话,穿好衣服就走,他冷冷说了句:“以后我想要你,就会找你。”
我一哆嗦,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外面下着雨,我就那么在雨里走着,全身火辣辣地疼,心想怎么就没有车撞死我呢,就那么傻呆呆走着……那天晚上,我直到十二点多才回家,子清急疯了,一个劲抱着我问怎么了,我勉强挤出个微笑说没带伞,不好打车,走了一截。子清心疼地给我熬姜糖水,我躲进浴室咬唇痛哭。
第二天早晨,我主动吻上子清,心里满是对他的愧疚,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弥补。只能笨拙地以这种方式去抵消自己内心的不安。子清面带惊喜,因为我从来没有主动碰过他。可我却很痛苦,心里被内疚煎熬,一点快乐也无,内心无比的凄惶。
接下来的几天,子越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照样看我连眼皮都不抬,随手刷刷地签字,只是他宣布以后秘书由我一直担任,原来的大姐调到另一个部门做了个小leader。看着是升迁了,把我留下的手段用得滴水不漏。子清还为我高兴不已,特地带我去吃了最爱的沸腾鱼乡。
月底子越要去西安出差,指明要我随行,我脑子一片空白,我知道那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次他是去和一个政府定点采购部门谈代理的事情,之前已经谈了好几轮,都没成,所以他和业务经理许哥几个一起过去。对方单位是个国企,老总五十多岁,胖乎乎的一副脑满肠肥的样子。第一印象很差。谈了一天稍微有些进展。晚上我们做东请那老总去放松放松。饭菜上来后酒过三巡,那老总不住夸赞“你们秘书真撑门面”。子越听了脸越来越黑,趁着老总上厕所的空挡,对我说,你先回去。我自然明白,迅速地回房了。半夜迷迷糊糊,忽然手机响了,我以为是子清,抓起来一听,子越沉声说,开门!
我一个激灵,睡意全无,跑到门口透过小孔一看他就在外面,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了门。他沉着脸进来,反脚把门踹上,一把掐住我的下巴,冷笑,一口浓重的酒气扑来:“你挺会骚啊,差点儿把王总都勾上。”
这话太难听了,我梗着脖子反驳:“是你带我来的,我又不愿意。”话没说完,他反手一巴掌就甩到我脸上,我一个撑不住摔倒在了床上。脑子直发蒙。他指着我说:“你少装,看着你我恶心!”
奇怪的是听了他这话,我竟然不生气,冷笑起回他:“彼此彼此。”我让你恶心,你也同样令我反感。
他扑上来,用力地掐我的胳膊,大腿,我痛得大叫,却无力反抗。被他掐着起初还叫,到了后来,已经痛得麻木,只知道随着他的用力抽搐着身体。他喝得太醉了,不一会儿沉沉睡去。那夜,我没有流泪。我的泪,也许快干了。为了他,也不值得流泪。只是看着窗外的明月,心里无比地酸楚。
第二天一早起来,他看我满身青紫,没说什么。洗漱完告诉我今天不用去了,自己找个地方去玩。我松了口气,点点头。那天漫无目的,也不想玩,去一家咖啡厅坐了一下午,无聊地看书看报纸,我需要的只是透透气。
有个小伙子在弹钢琴,弹得很好,有《飘雪》《一剪梅》什么的。然后有人献花,他正好路过我的桌子,就送了我。也让我阴霾的心情微微欢愉了一下。
在外面吃了碗面,六点多回到房里,子越竟然在。看到我手里的花,脸色就是一沉。我有点好奇他为什么今天没陪那胖老总,也没问。他打开电视看了会儿,站起来,说:“出去走走。”
我顺从地换好衣服,跟在他身后,他带我去了家会所,那经理跟他似乎很熟。看到身后的我,会心地一笑:“冯总,给您安排好了。”
我还从没来过这么高档的地方,忍不住东看看西瞅瞅。跟着到了二楼一个房间,很大,带露天阳台。一个穿旗袍的女孩子进来,表演着茶艺,“请茶入盒”“关公巡城”“韩信点兵”之类。我对茶本是不懂,只是为了避开看他,便也装作专心致志看起茶艺表演,偷眼看了看子越,他的指尖在茶盅杯口缓缓旋着,目光看向别处,不知在沉思着什么,还算正常的表情。我稍稍松了口气。
表演结束后,又来了两个女孩,一个给他按摩,一个给我,涂了精油,揉搽我的伤处,我疼得直抽冷气,却一直咬着牙不肯发出一丝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