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能地竟然咬了他一口,咬在他手背,他痛得把我甩开。我转身夺门而出。
我哭着跑回房间,拿起手机想给子清打电话,却发现不能和他说,和任何人都不能说。我委屈地猫在被窝里开始哭,他到底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想要的?我什么时候给过他这种误会?以后怎么办……脑子里胡乱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全身酸疼得要死,可能是昨晚受了惊吓。头也特别疼。有子越的一条未读短信:“对不起,昨晚喝多了。我先回去,帮你改签了下午5点的航班。”
我舒了口气,不用尴尬面对他。收拾好东西回北京,却变得心事重重。我不知道他是喝多了认错人,还是没有压抑对我的想法。要是前者还好,要是后者,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容易找到份还不错的工作,却又遇到这样的事,命运待我,真的不济。
回了北京,我忽然好害怕,不顾还有一个月的租期,搬到子清的房子里。再见到子越,他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表情淡漠冷静如故。我渐渐觉得那晚可能是他认错人了,虽然见到他会头皮发麻,还是慢慢将情绪稳定了下来。如果没有后面的事,我和他,也许就没事了。可世事往往出人意料。
四月份的时候,老家的表弟来北京了。表弟是我姑妈的独子,姑妈很疼爱我,我和表弟的关系也特别好。不过表弟不爱读书,高中没毕业就在外面混。在我们老家的县城整天瞎混。姑妈看不过,让他来北京打工闯荡闯荡,总比待在家里游手好闲强。表弟来了,我开始发愁,北京找工作哪里都要学历,他一个高中没毕业的能做什么呢?在我这儿混了一个多礼拜,子清通过他在别的公司的同学,给表弟找了个高档别墅保安的工作。
五月,子越原来的秘书休完产假回来了,我也开始准备和她交接工作。忽然有一天,派出所给我打电话,说表弟出事了。我一听脑子轰的一声。跌跌撞撞去了派出所,说是表弟把一个住户家的儿子给打了。那是个什么老板的儿子,十七八岁很嚣张,随便停车挡别人的出路,表弟去劝解,三言两语不和就打起来。表弟脾气上来也不是好惹的,几下子把人家踢得满头血,肋骨还断了一根。现在人家拒绝调解,要告表弟。我听了全身开始哆嗦,这可怎么办,姑妈要是知道表弟出了事,非得高血压病发气过去不可。我除了哭着骂表弟,子清又出差,我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忽然电话响了,我一接起来子越在那边大声说:“你搞什么,上午有个会,你人呢?”
我早忘了这事了,又气又急,我对着电话哭起来。听我声音不对,他问我:“怎么了?你在哪儿?”我哭着大致和他说了一下,他就立即挂了电话。半个多小时,他开车到了派出所,详细问了情况,把我拖出了派出所:“待在这儿没用,我去找律师。”我完全愣了,只知道傻乎乎跟着他走。
他立即打了个电话,估计有认识的律师。和那边说了会儿,就把我送回了家:“先回去休息吧,你的事儿我来解决。”当时听着这句话,忽然觉得很安心。那种仓皇错乱的时候,他的一句话仿佛给我吃了定心丸,不再受着急热火的煎熬。
不知道他动用了什么关系,晚上表弟就回来了。听说是达成了赔偿协议。问表弟赔了多少,表弟垂着头说有十几万。十几万——我当时就愣了,我哪有那么多啊。
“你们老总已经赔了。”表弟说。我心里沉甸甸的,不知道怎么说。又欠了子越好大的人情和债务,我可怎么还啊。表弟还在说:“姐,那钱我会还给他的。”
一股无名火就蹿上来,我用力捶着表弟:“你打人时不考虑,现在说还,你还啊,你拿什么还?”表弟被我歇斯底里的样子吓住了,半天嗫嚅着说不出话。我气得跑回房间闷头大哭。
我请了一周假给表弟善后,和子清请当初的介绍人吃了顿饭,给人家道歉说添麻烦了。把表弟好说歹说劝回了老家。
表弟的到来似乎是上天注定的劫数。本来和子越已无瓜葛,却像命中难逃,终究还是扯上了解不开的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