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桌面震了震,地下清晰的一记头撞在桌底的敲击声,传到空气中闷闷的,带着怒意。
桌面被瞬间移开,君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潮鸣电掣之势将匕首捅了下去,在刀刃触到桌下时听见那人娇气的声音,“哎呦,这是什么鬼地方!”
君阡的手停在那一处维持着向下的攻势,这声音,不是梧桐吗?她怎么会在艺风馆下面。
梧桐掸了掸空气中的灰尘,一抬头,看见君阡的匕首正对着她的脑门,脸上不免大惊失色,惊得不是君阡的匕首,而是自己来到的地方!
“姐姐!”
君阡收了匕首一手拉住梧桐的肩膀将她拉了上面,“你在下面做什么?”
梧桐好奇地张望了四周,扑闪扑闪着眼睛道:“我这是来到了尚武院?”
“你以为是我去了文绣院吗?”
梧桐顿时欢呼雀跃,“我居然到了尚武院哎!”
“你是怎么来的?这下面?”君阡没说下去,心中开始怀疑这下面有一条连接着尚武院和文绣院的暗道,但是又不知既然有这条暗道,那么言太宜和言止义在两山间还有什么必要修一座院落,莫非是掩人耳目?
梧桐抓了抓发髻,有些不确定,“哥哥说他月中会来看我,所以我在丑时前赶了回去,我到的时候他没来,我以为他走了,不想没过多久他就出现了。”
昨晚言止息不是在自己这里,怎么去了梧桐那?君阡愈发疑问,丑时她早已熟睡,当时离开是极有可能的,那么这暗道他早就知道?在尚武院和文绣院之间挖掘这一条通道是为了什么?
梧桐继续道:“没过多久他就走了,可并没有走去大门的方向,所以我偷偷地跟去了,谁想他一晃就消失在文绣院的花园池塘边。”她骄傲地笑道,“你知道我精通机关术啊,所以想找到密道很简单!”
“可是我在里面走了好久,里面很暗,似乎中段有一处出口,我从丑时摸到现在方才找到了尽头,竟是尚武院!”
君阡一愣,“你说,中段有出口?”
“是啊,”梧桐嘟着嘴道:“以我的推测,文绣院在白水山的半山腰,从花园进去之后应该是打通了左侧的山脉,因为那里海拔较低,还有几处是露天的,我快走了两个时辰找到了一个可以出去的通道,但是那里很奇怪,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我想着前面还有路,所以就先到尽头来找找,从那中段道这里是两个多时辰,地势向上折右。一会我回去时去中间找找!”
“别!”君阡脱口而出,“你赶快回去,不要告诉任何人这密道,也不要去中间找出口!”
梧桐迷茫地揉揉脸,满心不愿地应答了声。
她哪里知道,君阡虽然不懂机关术,可行军布阵多了,习惯性会研究周边的地形。白水山在菡萏山的东南侧,中间有起伏山脉,最高的处在白水山的半山腰,而青峰山在菡萏山的西南方,略高于菡萏山,尚武院处于山的中上层,按照梧桐的说法,那么中间的链接点正好是菡萏山上的芙蕖山庄!
梧桐的武功并非顶尖,试想一个接待佻褚国上级官员和皇族的地方,岂是随意便可混进去的。
言止息既然知道有这条暗道,那么所谓的安全便是可以将她两在危险时移入暗道。
但问题又来了,明明是最危险的地方,他为何觉得这是安全的?这根本不是言止息的正常思维,除非这密道里还有别的内容!
“你失踪那么久,文绣院的人不会怀疑?”
梧桐眨了眨眼,狡黠道:“你别生气哦,跟我同房的那个女子是司徒公的女儿,听说她暗恋哥哥好久,所以一听说我是睿宁王府的人,便一直想让我在哥哥面前引荐她。现在我说什么那都是对的,她才不敢呢!”
君阡才不生气,有别的女人喜欢说明自己的眼光好,但是为什么有点酸酸的呢?看着梧桐这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不是应该替她解决一下那些个没有战斗力的情敌吗?
她俯下身直勾勾看着梧桐的眼睛,盯得眼睛酸楚眼泪打转,看梧桐一脸纯真无暇微笑地看她,举起手揉了揉眼,“嘶,眼睛好酸!”
梧桐掩嘴而笑,让你装,装得毫不介意,其实心里早就想了十万八千里,看来那司徒公的女儿要遭殃了。梧桐吐了吐舌头,一头钻了下去,“我走啦,不要想我!”
“慢走不送。”君阡懒懒地回答,顺便一手将讲台挪了过来,给底下的梧桐吃了一脸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