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在为这兄弟担心着急呢,现在却恨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兄弟,真是给自己丢人!
“不可能,不可能!你爹不会做这样的事,不会的……”杨氏不停的摇头,口中重复着这几句话。
不过,她说话的底气不足,眸底深处的惶恐不安难以掩饰。
除了**妇女这事她不知之外,其他谭德银所做的事情,她大多是知情的,特别是这贩卖人口一事,她最清楚不过。
她不但知情,甚至还沾沾自喜,觉着自己的丈夫能干,能瞒着家里人赚大把的银子。
且有时她还为谭德银提供女童的信息。
她常与村子里的妇女们聊天,东家长西家短的乱扯一通,从她们的话中探听一些消息,然后回去告诉谭德银,让他对许多人家里的情况了如指掌,方便他行事。
不然,去年那时,她也就不会跟在谭德银后面添油加醋,非要将七朵送走了。
说到底,都是为了银子!
而谭德银挣的钱,回来后也大多交给她来管着的,县城里这处宅子,也是他们二人一起来看一起定下的。
杨氏现在不但担心谭德银的安危,更担心他会将自己也给供出来,若真是这样,那真是完蛋了。
说完话之后,谭大梅坐在那儿发呆,目光黯淡,毫无光彩。
王红雷和谭德银所做的那些缺德事,她心里也是清楚的,不然家里和娘家哪儿能买得宅子。
最开始时,她也反对过。
可是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时,也也迷失了,对王红雷的所做所为不再阻止,也同样暗地里支持。
当时她想着,王红雷在衙门里做事,肯定不会出事的。
特别是他们二人做了好几年都相安无事,她那颗提着的心早就稳稳的着了地,安心的做王夫人,不去想其他。
没想到,天终究还是塌了。
天塌下来后,无人替她顶着。
三郎更加颓废了。
本来想请大伯和四叔他们来想办法救父亲,现在,这话他说不出口啊。
只为自己有这样的父亲而感到羞耻。
谭德宝率先起身,看向七朵与谭德金说道,“大哥,七朵,我们走。“
“大哥,四叔,你们不能走啊,不能走,德银是被人冤枉的,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们啊。”杨氏扑过来跪下,拉了谭德金与谭德宝二人的袍角,哭着乞求。
然后杨氏又看七朵,“七朵,二娘知道你本事大,古县令十分器重你,求你去他老人家那儿美言几句,让他们赶紧将你二叔放了吧。”
七朵抿唇道,“二娘,我没那样大的面子。”
可恶,当初害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有今日的下场呢?
谭德金眉头紧拧,脸上的肌肉紧紧的绷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谭德银做了这些伤天害理之事,于情于理是该受到律法的制裁,而他终究是自己的亲兄弟,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苦受罪而不闻不问。
“朵……”谭德金看向七朵,嘴唇轻轻动了动。
“爹,若大梅姐所说的全是实情,恐怕谁也救不了二叔和大姐夫,这可是不是事儿。这样吧,我们去县衙一趟,向古县令亲自打听一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再想办法。”七朵只得这样说道。
眼下也只有这样了。
杨氏和谭大梅忙不迭的向七朵道谢。
谭德金也点点头,几人出门。
出了门之后,七朵有些不满的向谭德金抱怨,“爹,您可真是大好人,听大梅姐说了那些,我就忽然想起去年我自己那件事儿。二叔当时拼命的唆使NaiNai将我送走,现在看来,他也是想将我卖掉赚钱的。还有后来的大姐一事,二叔几时将我们当亲人待过?何况他还害了那样多的人,能有今天的下场,全是他自作的,谁也怨不着。”
“七朵你说得对,他作孽太多,有今日的下场,那是报应。你四婶当初就是被她逼得差点儿丧命,要不老天保佑,让我恰好路过那儿,如今她……嗨!”谭德宝立马赞同。
对谭德银,他同样恨。
并非他无兄弟之情,只是当这兄弟已经丧失了人性时,就不再是他的兄弟。
谭德金涨红着脸道,“你们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只是……只是万一你二叔有个闪失,大郎他们几兄弟可怎么办?”
“爹,您别再解释了,算了,我们去县衙打听下情况再说吧。”七朵不想与父亲争执,摆摆手,当先上了马车。
老爹太实诚,难怪总被人欺负呢。
几人一路无语的去了县衙。
古县令见到七朵,十分热情。
七朵就问起了谭德银与王红雷二人的案子。
古县令立马说道,这二人的案子证据确凿,事实清楚明白,因伤害得人太多,此事惊动了知府大人。
如今这案子由知府大人主审,想要救他们二人,是难于上青天。
见此,谭德金也没再说什么,再没想着让七朵再去想办法求人救谭德银他们。
半月后,谭德银与王红雷二人的判决结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