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疗室。
“你晚来了一天。”
“对不起,有点事要忙。”
“算了,开始吧。现在你的工作还是一样需要熬夜?”
“嗯。”文主编回答,“反正睡不着,不如找点事做。”
“要是继续这样下去,你的药量可能要加大点才行。”
“不需要,”文主编说,“药物依赖再加重,就没有药压得住那样的失眠了。而且,我最近发现我可以睡着……”
“哦?”
“在痛过之后。”
“你伤害自己?”
“不是。”文主编闭上眼睛说,“有人对我做了一些事。有时我逃不开,所以被迫接受它;有时我可以逃开,但没有逃。因为承受痛楚的时候,我感觉我正在赎罪。”
“你没有罪。”
“嗯,我没有罪。”文主编轻轻地点了点头,说,“我只是让所有人都失望了。”
“不,不,你不能这样想,”询问的声音变低了,转开了话题,“你相信爱吗?”
“相信,我相信爱是存在的。”文主编的语气很平静,“但爱是一种奢侈品,不是人人都可以拥有。”
“你不相信你可以拥有?”
“……”
“你可以拿药回去,但下次记得准时过来。”
“……嗯。”
文主编开车回到公司的时候碰上了等在停车场的祁睿。
祁睿像是一直等在那里一样,紧抿着唇,不悦地盯着他看。
文主编顿了顿,走下车问道:“怎么在这里?”
祁睿说:“你去哪里了?电话不接,问其他人也不知道你的去向。”说话间他弯下腰抓住文主编的脚,咔嗒一声,金属扣在一起的声音在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
文主编心头一跳,退后两步问:“你在做什么!”
祁睿站了起来,理直气壮地说:“给你扣个装饰品而已,放心,藏在这里没有人会看到的。”
文主编的心一直在往下沉:“……什么装饰品?”
祁睿微微地笑了笑,笑容看起来天真又可爱。他拿出手机偎近文主编,给文主编看屏幕上的追踪页面:“你带着这个可爱的小东西,我就能随时知道你在哪里了,不用总是找别人问,更不用你整天向我备报。多方便的小玩意儿!文哥你说是不是?”
文主编狠狠把祁睿的手机摔到地上。
四分五裂。
祁睿面不改色地说:“恶意破坏我的东西,买新手机的钱会从你工资里面扣。文哥你想帮我换新手机直说就好,我又不会不要!”
文主编深吸一口气,说:“解开它。”
祁睿说:“不解。”他皱着眉头,“你要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不怎么不能让我知道?我又不会天天盯着你追踪,要找你的时候才看的!呀,有人来了。”他将文主编推进车里,关上车门后整个人欺了上去,恶意地舔吻着文主编的脸颊,“我们的地下情被发现了怎么办?文哥你可千万别出声。”
饶是文主编对两个人之间的畸形关系已经有些认命,脸上还是泛起了一丝怒气。
而且他也有不想被任何人探知的时候……
文主编说:“解开它。”
祁睿脸上的嬉笑收了起来。
文主编的坚持让他有了些很不好的联想,明知道文主编这几年几乎成了苦行僧一样的工作狂,他还是无法控制地往那些方面去想。
错过的人往往会一直错下去,背叛过的人往往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祁睿就压不住自己的怒火:“你想瞒着我去做什么!”
文主编也爆发了:“我要做什么,根本不关你的事!”
祁睿说:“对你好一点你就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文哥,我不想伤害你的,是你——”
文主编猛地推开他,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祁睿定定地看着站在车外整理衣服的文主编。
他知道文主编是有能力反抗他的,所以他总是不忘把文主编的双手困住后再下手。
正常状态下,相对一个男人为所欲为确实有些困难。
祁睿憋着一肚子火。
他跟着文主编下了车,亦步亦趋地追上去,嘴里念个不停:“你到底要瞒着我去哪里?你要是不想瞒着我,为什么一定要解开,只是个装饰品而已!”
文主编顿步,看着祁睿冷笑:“装饰品?那我给你戴一个行吗?”
祁睿从口袋里拿出个类似的金属环,兴致勃勃地递到文主编手里:“我还当是什么事呢,当然可以。环上有个号码,你输进手机里和它绑定就能定位了!”他大大方方地撩起裤管,“喏,你给我戴!”
文主编:“……”
文主编没兴趣和祁睿瞎闹,祁睿却抱住他不让他走:“快帮我戴!”
文主编说:“不要胡闹了。”
祁睿说:“那你还是想解下来?你真的有事想瞒着我?我不会帮你解的!”他自己弯腰咔嗒一声,把金属环扣在自己脚上,站起来后冷不丁地把文主编抵到墙上吻了上去。等他亲够本以后,语气更加理直气壮,“你自己说的,我戴上你就戴,反正我戴着了,你以后都不给解开!”
文主编拿自说自话的祁睿没辙。
他说:“……随你。”
下班后文主编预约了开锁的人,准备找人把金属环去掉。结果还没坐定,祁睿居然已经追了过来,冷瞪着正要帮文主编解决金属环的锁匠说:“没你的事!”他转向文主编,“……文哥你又不听话了。”
文主编说:“祁睿,你不要这样。”
祁睿语气变得很危险:“文哥你要是敢解下来,我就做十个八个,统统塞进你身体里,让你含着它一整晚——看你还敢不敢不听话!”
文主编已经不想去看旁边的锁匠是什么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