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我没那么大志气,最开始有这种想法,还是柴进之给我的灵感,他黑白两道都是一等一的豪强,但除却白道之外,黑道却根本没有经营过,为什么道上无人敢小觑呢?就是因为他对绿林中人给予恩德,大家走投无路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乐善好施的柴大官人,十个人里面,哪怕有一个人记这份恩情,那么他都是赚到了,这就导致柴进之一旦遇到麻烦,只需要放出风声,就有无数报恩者想要为他解决问题,不得不说他这一步棋走的高明至极,几十年的经营,成就了柴大官人这块金字招牌,我不可能跟他一样经营几十年,一个是等不起,另一个是这条路已经被他走到头了,没有我插进去的可能性了,于是我只能重新想办法,这次入狱就给我灵感,也许我们费尽心思的招募人,收拢人心,培养他们,还不如直接就招揽现成的人,他们都是见过血的人物,来之能战,最快提升我们的实力。”
白景腾沉思少许:“忠诚问题呢?”
我笑了笑:“你也看到了,这帮人只服气强者,拳头大的就是大哥,你足够厉害,我又能给他们饭碗,日子久了,忠诚自然也有了,更何况,忠诚这个玩意本来就很虚,你看看之前咱们招的那些兄弟,出了事跑了多少?”
这是白景腾感同身受的事情,他叹息一声,终于认可了我的做法,看着扶着栏杆抽烟的我,他说道:“阿正,我想问你个问题。”
我嗯了一声:“你问。”
他说道:“你现在又是跟我练拳,又是忙碌场子的事情,又是开公司,又是招募这些虎狼之师,晚上的时候甚至还一个人看书读书,我以前也没有发现你如此的勤奋,恨不得一个人当两个人用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事实上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改变,就跟做菜一样,火候到了自然会熟,散发出香味,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不知不觉就变成这样,他这么一说我才醒悟过来自己的转变,皱着眉头思考了好一阵,直到烟头快要烧到手指的时候,才说道:“大概是我见了太多的大人物,当了太久的孙子,所以才想要自己更强一点,更上进一点,拉近跟他们的距离。”
白景腾又问:“可是不是都已经有靠山了吗?”
是啊,有靠山了,跟徐家已经搭上关系了,就是陈笑林想动我,也要考虑考虑徐家,而且我跟徐灵犀还有一种复杂的关系,这女人应该不会全力帮我,但也不可能对我不管不顾,实际上她不可能做到更亲密,现在的程度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但正是因为如此,才让我觉得不舒服,我想到她那句你就不怕我老公把你横尸街头吗?我怕,所以我不舒服。
我没有回答白景腾,只是在心中默念着自己刚刚度过的一句话:苍蝇附骥,捷则捷矣,难辞后处之羞;茑萝依松,高则高矣,未免仰攀之耻。所以君子宁以风霜自挟,勿以鱼鸟亲人。
意思大概是苍蝇趴在马屁股上,快是很快了,但是难以去除躲在马屁股上的屈辱,茑萝攀附松树,高是高了,但却也不是依靠自己的能力,君子宁愿自己受苦,也不要像鸟鱼一样被人观赏,我不是君子,但我也不想一辈子靠别人,作为一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站在自己女人的前边挡风遮雨是最起码的准则。
这边说着风雨,风雨立马就来了,傍晚的时候,一个恶劣的消息让我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