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死于乱世……”
莫降本以为,他以无比沉重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后,唐沁会给他一个拥抱,就像母亲抚慰受伤的孩子那般,把他拥在怀里……
是的,唐沁给了莫降安慰,但却不是以他想象中的方式。
唐沁向前迈了两步,站在莫降身前,而后,抬起胳膊——冲着莫降的脑门拍了下去。
“大白天,说什么混话!”唐沁一边说着,一边不住的拍打莫降的脑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莫降本以为,似唐沁这样温柔如水的女人,是永远不会发脾气的——可是现在看来,他“以为”错了;而且,莫降还发现,唐沁拍打他脑门的力气,有逐渐增大的趋势,而他也感觉到了疼痛——于是急忙向后撤了一步,逃开了唐沁的“魔爪”,同时说道:“沁姐姐,我可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唐沁瞪了莫降一眼,冷声说道:“你以为,我是在和你开玩笑么?我是在替你死去的爹娘,教育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莫降闻言,就是一愣——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说过类似的话,即便是狂夫子,在教训年幼的莫降时,也不曾用过莫降父母的名义……
“沁姐姐,我……”
“怎么?我没有替他们教育你的资格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莫降苦着脸道——种种迹象都表明,唐沁极有可能是莫降的姨母,是她的母亲的亲生妹妹,作为莫降的血亲,作为莫降的长辈,她当然有替死去的姐姐教育儿子的资格……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唐沁的火气总算消了些,看莫降的脸se,真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寒声说道:“你心里究竟藏着什么事?讲给我听!”
莫降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个字来,因为他发现,关于这件事,还真不好言明——思来想去,莫降把一直紧攥在手中的那个纸团,递给了唐沁。
唐沁皱着眉头,接过那个被汗水浸透,已变得脏兮兮的纸团,小心翼翼的把它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几行被水浸过的蝇头小字:
“乱世将至,徒儿务必抽身事外,否则,必有xing命之忧——师,狂夫子。”
“就凭这几句不知从何而来的胡言妄语,你便断定,你会死于乱世?!”唐沁看完后,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再次升腾而起,他直接将那团纸摔在了莫降的脸上,浑身气得抖个不停。
莫降却赶在海风将纸团吹走之前,手忙脚乱的拿回了纸团,小心翼翼的把它贴身放好,而后说道:“沁姐姐,这可不是胡言妄语——这是师尊给我的亲笔信!”
“有什么证明,这封信是出自狂夫子的笔下?就凭最后的署名么?”唐沁冷声问道。
莫降则道:“师尊的笔迹,我怎会不认识呢?这的的确确是师尊的亲笔信,如假包换!”
“好,即便这封信,真的是出自狂夫子的手下,那又能代表什么?”唐沁接着说道:“之前那么多坎坷,你都闯过来了,还在乎这几句不轻不重的胡话不成?说句对狂夫子不敬的话,即便是他,又有什么资格断言,你若不抽身事外,便有xing命之忧呢?难道,你的命运,是他三言两语就能决定的么?!”
接连几个问题,并没有问住莫降,因为这几ri来,他一直在思索这些问题——于是,他的答案脱口而出:“是的,我的命运,不该被任何人决定,自懂事起,我就相信‘事在人为’,自长大后,我就坚持‘我命由我’……”
“既然如此,那你还在苦恼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