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重莲回到房里,裴衍还没上榻,正坐桌前翻看着一本旧书,显然是有些心不焉,见着她回了屋,立马便搁了书站了起来,“怎么,人走了?”
“可不是。”
季重莲点了点头,似笑非笑地看向裴衍,“人家郑姑娘对你这般上心,你就当真不领情?”
“莲儿,你就饶了我吧!”
裴衍上前来圈住季重莲腰,温热唇瓣落她头顶乌发上,闷声道:“这种女人我可不想招惹。”
“我看郑姑娘挺好。”
季重莲说着反话,心里却一直猫着笑。
也许女人就是这德行,明明对情敌一百万个看不顺眼,却非要看着自己男人亲口拒绝,那心里才叫一个踏实。
“我要真纳了她,看你不酸掉大牙?”
裴衍瞅了季重莲一眼,她那点小心思他一眼便看穿了。
“那你试试!”
季重莲咬牙切齿地袭向了裴衍腋下,一阵抓挠捏痒,裴衍躲都来不及,屋内顿时响起一阵欢愉笑声。
笑闹之后,俩人都仰面躺了床榻上,互相对视一眼,不由又笑了起来。
“莲儿,别说不相关人了,咱们好好聊聊。”
裴衍半撑着身子侧卧着,季重莲也转过了身来,眨了眨大眼睛,“聊什么?”
“随便什么,你说,我听着。”
裴衍顺手摸了摸季重莲柔滑脸蛋,只觉得心里无比地熨帖,就这样看着她,直到天荒地老想必他也不会厌倦。
“好,给你讲讲我小时事吧!”
季重莲坐直了身子,盘起了腿,她童年是乡下度过,自然不能与季家时相比,什么捉鱼摸虾,上树掏鸟,打弹弓放鞭炮,这些她都玩过。
“你小时候还乡下呆过吗?”
裴衍好奇地挑了眉,季重莲出生时就上京城了,再到季老太爷失势,他们全家人这才远走丹阳,季重莲说是那个时候事吗?可这也不像啊。
“咳咳……”
季重莲干咳了两声,这说着说着怎么就把两个时代融合了一起,好个别现代细节被她给删除了,不然裴衍追问她还不知道怎么答呢。
但眼下裴衍这个问题嘛……季重莲想了想,便道:“那时年纪小嘛,跟着母亲去乡下庄子上住过一段日子,那时就和庄上孩子玩,也没顾忌那么多,玩得高兴啥都忘了……”
季重莲心里道了声佛,借用沈氏名头说事,丈母娘已经去世多年,就算裴衍想知道个究竟也无从追问了。
“你这小淘气,小时候可没少让你母亲操心吧!”
裴衍笑着摇了摇头,一手宠溺地刮了刮季重莲鼻头。
“咱们彼此彼此!”
季重莲笑着吐了吐舌,她可没少从裴氏那里知道裴衍儿时趣事,眼下虽然都长大成人了,可小时候裴衍确是个嚣张小霸王。
俩人相视一眼,又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裴衍从怀里摸出一叠银票递给了季重莲,“这些你收着!”
季重莲怔了怔,随即接过,又翻开数了数,足足有一万两呢!
“这么多,给我?”
季重莲眨了眨眼,她确有些小财迷,一万两银票,可不是小数目,虽然她嫁妆也值这个数,但这可是实打实银票呢!
随时到钱庄一兑现,那可是白花花银子,一辆马车都装不下。
“给你,家用!”
裴衍只简单地说了几个字,季重莲心里便觉得甜丝丝,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被男人给钱,一出手就如此阔绰,果然还是自己丈夫好。
“母亲那里……”
季重莲虽然攥紧了银票,却有些犹豫起来,若是这钱裴衍只给了她,那裴母知道后会不会吃味起来。
“母亲那里我也有打点,你放心。”
裴衍笑着握住了季重莲手,他就爱看她各种逗乐表情,怎么样都让人觉着开怀。
“好,那我就收着了!”
季重莲举起银票裴衍跟前晃了晃,接着爬下了床榻,乐滋滋地锁进自己小柜子里,刚一回身,便被搂进了一具温热怀抱,裴衍她耳边吐着热气,暧昧地呢喃,“今夜,你可要好好表现!”
季重莲脸上一热,忍不住就想啐他一口。
裴衍也不知道从哪里找了本春宫图回来,原本一个人躲着偷偷看就好,偏生他还要拿回来给她研习,夫妻俩照着上面姿势摆弄过好几次了,季重莲也是熟能生巧,但耐何体力有限,总是拼不过裴衍热情。
今天是俩人一起后一夜,接下来至少要分别半年之久,那份想念可是能够深入骨髓。
季重莲咬了咬牙,今晚就拼了吧!谁怕谁?
想到这里,季重莲把心一横,头一仰便凑着裴衍薄唇重重地吻了上去。
一夜温存,季重莲是窝裴衍怀抱里,她舍不得睡去,因为她知道睡去后这个男人便会悄无声息地离开,她与他极地缠绵,似乎要耗费他每一寸心力,只留给她,只属于她。
屋外梆子敲过了三,季重莲实撑不住,眼皮上下打着架,趴裴衍身上便睡着了去。
听着耳边沉沉呼吸声,裴衍心中充满了不舍与留恋,婚才两个月,若不是公事上需要,他真地不想与他小妻子就此分离。
俗话说成家立业,真地只有成了家,他心才觉得有了归属,有她地方才像个家。
等着季重莲睡熟了去,裴衍这才轻手轻脚地将她从自己身上移了下去,穿衣下榻,也没有惊动外间熟睡林桃,悄声地出了房去。
安叶闪身而出,单膝跪了裴衍跟前,只听他低声吩咐道:“安叶,今后你可以不再听我吩咐和命令,你主子只是她,豁出性命来保护她,就是你唯一职责。”
“是。”
安叶点了点头,面上并无过多表情,她和季重莲相处也不久,彼此禀性还没有摸个透彻,但裴衍吩咐她是必会照做。
裴衍不再多言,又转回头看了一眼,屋内早已经熄了烛火,可他仿佛能够透过窗纸看见她沉睡容颜,那么娇美,那么让人不舍。
了,明年春天起程,迟初夏时候她就能来了!
裴衍握了握拳头,都说小别胜婚,可还未分别,他心里就隐隐泛着酸涩,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古人诚不欺我!
安叶就守房门外,怀中抱着一柄长剑,看着裴衍一步三回头,那双原本清冷眸子充满了她所不能理解感情,这让她除了震惊之外还深感诧异。
夫妻是什么,爱情是什么,她不懂,也不想懂,从她出生开始就只有生与死,忠于主子执行命令,或许这一生她都要这样过了。
裴衍离开后,季重莲照常每天到裴母房中晨昏定省,裴母也没多为难她,只是不待见她,自然也不会让她侍候饮食起居,而包揽了这一切郑宛宜自然洋洋自得,她总会有几方面比过季重莲,讨得裴母喜欢不就是其中之一。
婆媳这相处可得几十年呢,讨不得婆婆欢心儿媳妇想来那日子也不好过,人心都是肉做,就算裴衍一时看不到她好处,郑宛宜也不怕,她只要慢慢等着即可。
但是眼前便是要先扫除了季重莲这个障碍,没有她,相信裴衍心自然便会转向自己,这点是毋庸置疑。
九月天气还微微有些闷热,但也不像酷暑这般难熬,早晚都带着一丝凉爽,入秋了。
这一天用过晚膳,季重莲本花园里走走消食,却不想突然闯进了一个男人,倒是吓了她一跳。
安叶自然挡了她跟前,林桃上前叉腰,气势十足地喊道:“你是什么人,这里也是你能来地方,还不速速退去!”
那男人面相油滑,眼神轻佻,一身葛蓝色长袍,质地不坏,但也不见得有多好,一双色眯眯眼睛直往季重莲身上瞟去,显然不想就此离开。
见那男人不动,林桃还想上去推搡两把,男人一个闪身,她便扑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