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灏忍了这么多天的眼泪,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他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这么多天的自我折磨,让他差点崩溃,现在只有哭能够让他宣泄,在向来疼爱他的二哥面前,哭的像个孩子。
屋外又是说话,又是哭声,屋里的人怎么会不知道?
赵蛮就在院子里自然是听的很清楚,这些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没有想到却是杨灏先识破了此事,居然还自己暴露了出来。
这两人在门外叽叽咕咕,也没有进来,他根本不想理会,也懒得搭理,好在他们总算滚了。
赵蛮只继续折腾李似锦和吴管事,让他们翻晒余淼淼差人从山上采来的野菊花和蘑菇。
想留在这里,总要干点活,何况也不是什么很累的活,这两人正满院子转呢。
柳树屯这村头一片已经迁移出去了不少户人家,搬来的都是赵蛮安排好了的,却又都是男子,上次余淼淼提了意见,这就将他们的妻儿和老母也都接来了。
原本以为死在战场的儿子和丈夫没有死,还来将他们孤儿寡母接出因干旱而朝不保夕的地方,自然没有不来的道理,这一下村里的人也多了,又没有多的田地,就连屋前屋后种菜的地方都没有,连赁地耕种都是没有的。
山上的田地早就安排了人,为了让这些背井离乡的人安心,不至于为生计发愁,马上就安排了人去处。
这几天有的为梯田运水,多数则是跟着伐木除瘴的男人们,进山去釆蘑菇,釆草药,挖野姜野菜,按照斤两给工钱,再加上先前自家男人的收入,也能养家度日了,有一群男人在前面开路,她们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只等着毛纺作坊建起来,她们就有去处了。
余淼淼这会就在屋里跟几个妇人叙话,这回是安排她们处理收上来的羊毛,有些事情要交代,现在还在小厅里还没有出来,已经都小半个时辰了。
赵蛮看李似锦不时往那小厅的方向瞅,就止不住的想要折腾他:“最后翻一遍,翻完了就从那头开始都收起来了,麻袋都在这里,收完了就回去吧,今天到此为止,明天再来。”
心里想着,最近阳光很烈,这些连着晒了三四天,已经干透了。淼淼说第一批晒好的野菊要用来给他做一个枕头,正好去去暑气……
李似锦不满的瞪他一眼,今天就来回在院子里晒了一天的蘑菇,根本也就只远远的见了喵喵一眼,这个坏男人实在是太讨厌了。
“吴管事,后院有几只山鸡还没有喂食,你去。”
吴管事晒的都出了一层油了,满脸发亮,他虽然是个管事,可从来没有做过这些妇人要做的事情,心里憋屈,可这憋屈也是他自己求来的,“哎”了一声,气喘吁吁赶紧的往后院去了。
正走着,又听赵蛮问:“为什么都喂了三天了,七八只鸡一只鸡蛋都没有下?你到底有没有用心?”
吴管事脚步一顿,一阵头昏眼花,觉得差点要中暑了,他只吃过鸡蛋,哪里知道该多久下蛋,要不他问问那些鸡?他也是累死累活给它们喂食喂水了。
吴管事一边心里腹诽着,还是好声好气的道:“小老儿一会去问问别人养多久能够下蛋。”
求求老天爷,让这位爷赶紧忙别的去吧,一个农家院子怎么困得住他,他也太闲了!
老天爷听到了吴管事的召唤,秦州边境吐蕃生事的消息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