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小院的宁静。(..)
“朱泽,朱泽快开门——朱泽——”
吱呀一声,房门终于被人从里面打开,跟着,就看见一个顶着一头乱发,苍白着一张脸的家伙有精无力的抬起头:“皇后娘娘,你这大白天的没事儿喊魂呢是吧?不知道打扰正在休息的人是很过分的举动吗?”
“喊个屁的魂,笨蛋!襄阳候府出事了。”
朱泽单手支在门框上:“哦?这不正是你想看见的吗?”
“不是,穆流溪她被打入地牢了,命悬一线,怕是活不过这几日。”
本是无精打采的人在听到这句话顿时睁大眼,跟着一把抓住徐昭的肩膀,声音急促:“怎么会这样?出了什么事?”
徐昭脸色同样难看:“据传报消息的人说,他们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在**之间,穆家姐妹都被送进了地牢,还有周放,也就是襄阳候周齐的二公子他也同时被送了进去。”
徐昭话音刚落,朱泽甩了门就匆匆往外走;徐昭生怕他一个激动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忙快不追在他身后:“你要干什么?你不会是就想这么单匹马的去救穆流溪吧。”
朱泽急色难掩的眼睛立即回头瞪视着徐昭:“那你要让我就这样什么也不做,眼睁睁的看着她去送死?”
“你冷静一点。”徐昭用力拉住朱泽的衣袖,宽大的白色衣袖被他们两人扯的绷直,“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要你去送死的朱泽,现在襄阳候府里情况不明,我们连他们是怎么被送进地牢的都不知道就这样贸贸然的赶去,你认为我们能拿什么去救人?再说,这里是周齐的地盘,正所谓强龙都不压地头蛇,在他的势力范围内,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想要动用武力跟他硬碰硬吧?”
“那你说,要我怎么办?”朱泽对着徐昭大吼之后,便抱着头蹲在地上;那双微微有些被逼红的眼睛里注满了慌乱和焦色;很显然在他心目中,那个穆流溪要比任何人想象的还要重要。
徐昭站到朱泽面前,将手放在他微微颤抖的肩上,似是要给他力量和支撑:“我已经要翎羽卫不惜一切代价务必查出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你只要耐心等待,我一定会想办法将让你见到穆流溪。”
地牢之中,依然是一片森寒。
在穆流溪冲着身后两人愤怒的喊出多年来一直压抑在心口的痛苦和真相后,她的脸色更加苍白透明,整具无力的身体几乎都依仗身后宛若石柱般粗壮的木栏支撑着才不会滑倒在地;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小腹的疼痛,似乎早已远去,只能感觉到双腿间有股潺潺的血水在慢慢的从身体里往外流,就像是她的生命,正在慢慢的经受着消耗;等血流光了,她,也就不在了。
可是,面对死亡她一点也不害怕,因为她知道,只要等她永远的闭上眼睛,她就能看到那个让她日思夜想的人了,所以死亡对她来讲不是宣判生命的终结,而是她残破苟活的人生中最大的恩赐。
穆流萍的精神显然从一时无法接受为什么会被关押到地牢的崩溃渐渐变成了主动去接受,听着刚才穆流溪的话,她认真思考了一番后,突然叽叽咕咕的笑了出来:“原来,你做了这么多,从头到尾只是为了给一个男人报仇?”
“难道我不应该报仇吗?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朱公子身边没有亲人,这个仇自然是要我替他报的。”说着,穆流溪便努力的睁开已经下垂无力的眼皮用力的看着从头顶的小窗上泄下来日光,在那束光束中,她似乎看见了那个身着白衣一尘不染的男子向她温柔的伸出了手,那双手跟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的干净温柔、干燥温暖;他触碰着自己的头顶,帮她抹去了来自于身体上的疲惫,让她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下来。
平静之时,穆流溪本是迷迷蒙蒙的眼睛却是微微的亮了起来,亮光如琉璃,眸色似瑰丽,她本就长的漂亮艳丽,虽说此刻虚弱无力,可不知为何,这时的她竟是能要人恍惚生出惊艳之感来,尤其是在对上她那双丽色无边的眼睛时,更像是看到了春回大地的勃勃生机,要人暗惊,在这非人待下的地方,她竟如暗夜之中的幽昙花,悄悄地舒展着自己的美丽,柔柔的绽放着自己的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