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程亮的皮鞋尖轻轻一点,高背椅转向了落地窗的方向。
在他重新睁开黑眸时,喉结滑动出两个字,“搬走。”
听到他的回答,陈秘书明显一怔。
只是很快,也是想到不久前亲临过在电梯里发生的事情,明白过来了。
“是!”陈秘书颔首,离开。
直到办公室的门被关上,坐在高背椅上的池北河久久都未动。
明媚的阳光从落地窗外投入,落在他严肃的脸廓上,却半分都泄不进他黑色的瞳孔里。
夜色初降,私立医院。
叶栖雁从护士站拿到医用的棉签后往回走,手触碰到病房门的把手上时,听到了里面女儿雀跃不已的童音欢笑声,“大河,你要不要吃橙子呀,我可以给你扒哟!”
听到那个名字,她呼吸一顿。
用了些力的推开病房门,果然看到正坐在病床边上的池北河。
穿着病号服的小糖豆正盘着两条小短腿,腿上放着个水果盘,正像是一只小哈巴狗一样,谄媚的拿着盘子里的水果一个个询问。
“妈妈,大河来啦!”
小糖豆听到动静,机灵的扭过苹果脸。
“嗯……”叶栖雁朝着他看过去,压抑的吸了口气。
池北河严肃的脸廓上还带有着面对小萝莉时的柔和,看向她时内双的黑眸里闪过一抹幽邃,只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看不出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破绽。
病房里因小糖豆的好心情感染着,都是活跃的气氛。
小糖豆缠着池北河,小身子不时的朝着他依偎过去,偶尔笑眯眯的露出两个酒窝,偶尔眨巴着大眼睛的露出娇羞的小表情。
两个大人间看似无恙,却是内心活动万千。
池北河始终都陪着小糖豆,到了她睡觉的时间后,看了表的起身道别离开。
他表现的很是正常,就像是会出现就是为了看小糖豆而已,叶栖雁看着他迈着长腿离开病房的背影,知道他并不是。
哄睡着了女儿,她又仔细掖了掖被角,也走出了病房。
走了几步远的拐角,果然就看到了站在那的池北河。
纯黑色的西装勾勒着他倒三角的身形,高大又结实,曾经多少次她这样望着他的身形,都很想要上前去拥抱,而她也完全可以那样做,只是现在不行了。
医院走廊的白色灯光下,打在他肩背上形成触不及的光晕,而他线条立体的五官正微垂着,一手朝着裤子口袋,另一手里是枚银质的打火机。
像是曾经他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在长指间来回的甩动。
琉璃珠一样的银光折射进叶栖雁的眼睛里,她压抑着喘息,摒的肺都疼。
她朝着他走近,在隔着半米远的位置停下。
池北河视线里看到她,收拢了指间的打火机,同样的抄进了裤子的口袋里,内双的黑眸幽幽的凝睇向她。
“你那天晚上和叶寒声在一起?”
“……嗯。”
叶栖雁皱眉,却还是应了声,不过并没有在此多解释的心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双手轻轻的攥在一起,然后用力,和他的语气如出一辙的反问,“那你呢,你不是也和前女友在一起?”
“那不一样,阿珊她是……”池北河也蹙了眉,薄唇微抿。
“有什么不一样的?”叶栖雁打断他,像是害怕一样的不想要听到任何相关的,只是凉凉说道,“池北河,我们很公平,谁也没资格说谁!”
池北河严肃的脸廓一滞,胸腔有些憋闷。
“你说有话要问我。”黑眸微眯,他扯唇说道。
“没有了……”叶栖雁心中涩然。
或许之前有,现在已经没有了,也没必要问了,不重要了。
池北河黑色的瞳孔也紧缩了起来,那样紧紧的凝视着她,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彻底的凝穿一样,可是在这个瞬间里,他们彼此都感受到不到对方的真心在哪。
“呵呵。”他扯唇笑了,黑眸里闪过冷沉的光,带着几分嘲弄的语气,“是你有话要问我,还是其实说,你是有话要告诉我的?”
叶栖雁没太听懂他的话,只觉得他更加陌生了。
线条立体的五官离她那么近,却又那么的远。
蓦地,池北河忽然出声道,低沉的嗓音很淡,“我说的话,你还记得?”
“什么……”她怔忪了下。
“我说过,只要你不说,我们就不会分手。”
“嗯……”叶栖雁眼神暗了下去。
是的,他是说过,只要她不说,他们就不会有分手。
这是他曾给过她的承诺,可他虽然不会提出来,却是无形中逼着她提出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