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烟笼寒水、月笼沙,轻轻柔柔,像是羽毛撩着心尖。
‘李莲白’三个字刚说出来,童明生神色一肃,唇上一顿,捧着她的脸,往后退了退,“我只是拿李莲白有用,她是用来……”
想到刚才的心惊,他突然语气一厉:“她拖着我下水,还抱着我,你起码应该捡起一块石头砸她,而不是不顾我先拉她起来!别的女人抱着你相公,你就给她一块石头!砸死了人,我给你兜着!”
胡三朵怔怔的看着他,见他脸上还有一条灰灰的水痕,一绺头发搭在额前,样子狼狈,但眼神十分严肃,并无戏谑之意,突然嘴巴一瞥,道:“还说没有别的女人,不会说甜言蜜语,现在就说的很好。”
童明生瞪她,她顿时心里开心起来了,“以后好好保持。再要有下回我先砸她,再砸你。”
童明生毫无征兆的压下头来,唇瓣麻麻痒痒,舌尖与舌尖缠绵的交织在一起,胡三朵刚才还觉得心中发苦,嘴里发苦,此时都被他搅走了,拌出一丝甜甜涩涩的**来。
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攀上他的肩膀,童明生身上沾了水,湿湿热热的,手滑过他的胳膊,捏了捏以前都按不动的肌肉,是真的瘦了。
她不爽的含住他的舌头,手挪到他背后,触到不平整的伤痕,手指收紧,又缓缓挪到他胸前来,小心的抚摸又多出来的几道疤痕。
童明生更用力的将她的头按向自己,怎么都不够。他头发上还带着水,微凉的水珠顺着他的额头、鼻端滑落在唇上,倏地一凉,童明生才缓缓的松开她,却见她泪盈满眶,指腹放缓了力道,小心的擦拭去了。
“你要是真忘记我了,就该我哭了,现在都没事,别哭了。”童明生不太确定的道:“真的没事了么?等处理了这边的事情,我们去石头城去,那些番人有很多的秘法,再找大夫看看。”
胡三朵抽了抽鼻子,摇摇头:“我倒是想忘记了,可是偏偏都记得,先前冷着脸对我,要将我嫁人,后来又毁我和崔大郎相亲,三番两次的撩拨我,出尔反尔,要不是你,我现在指不定多快活。以后你真把命折腾没了,我还记着你,你倒是一了百了了,童明生,你还能说话算话么。”
“一辈子只我一个,可你一辈子有几年?”
说着用力的推了推他,本想在他胸膛上捶几下,可看那满是伤痕的胸膛,又下不去手了,童明生顺势攫住她的手腕,蹙着眉看她,“现在嫌弃我已经来不及了。现在还记得崔大郎?”
“我不管,你说什么你生我生,你死我死,我还想跟你活久一点,死了去哪谁知道。”
“好,活久一点。”
“至少还得有五十年,等厌烦你了,你想去干什么都不关我的事。”
“厌烦?”童明生声音又低沉了几分。
胡三朵伸出手在他左侧脸上的伤痕上轻抚,“到处都是伤,哪里都不能碰。再这样不用五十年了。”
童明生不满的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脸上,随便碰,随便摸。
“你得比我长寿,帮我把事情都处理的妥妥帖帖。”
童明生“嗯”了一声,这种事情不好保证。
她才带着鼻音道:“伤口还要重新包扎,刚才都沾了水了,你这么大的人了,还让李莲白把你拖下去。”
童明生呼出一口气,没有跟她说是莫笑所为,这种事情,还是要自己亲自报仇才行,潮湿的额头抵着她的:“那你给我换。”
椅子边上就是一个树藤做的小桌子,上面放着一个药匣子,胡三朵打开,里头摆放着纱布,剪刀,还有金疮药,此外还有几小瓷瓶的药。
拿了剪刀将他身上的绷带给剪了,顿时眼睛一缩,手上的力道放缓了一些,清洗了,洒了金疮药,又细细的包扎好了,又摸了摸那已经长出新肉的烙印,只是看看她都觉得疼。
“以后……”她想说以后别受伤,可他也不能保证,嫁给这样一个人,她难道要习惯总是给他包扎吗?可明知道说了也没有用,只好又生生的咽回去了。
转过身从一旁找到一块大布巾,罩住了他的头发,动手擦拭起来。
童明生大手一捞,将她捞进自己怀中了,面对面的坐着,胡三朵侧坐在他腿上,宽大的太师椅,突然承受两个重量,往后一滑,发出“吱”的一声响。
胡三朵腰间一紧,已经被人密密的圈住了,“以后不会这样了。”童明生小声的说着,“相信我这一回,那件事已经查了大概,以后你要做什么,我陪你去做,你要安安稳稳的,我们就安安稳稳的,养老鼠,养兔子,养孩子。”
“真的吗?”
“真的。”童明生低声保证,“娘子……”
“嗯。”
“还记着崔大郎么?”
胡三朵白了他一眼,却见他一双黑眸不知何时变得黯然深邃起来,像是带着一簇火焰,视线往下一看,只见犊鼻裤下十分显著的鼓起来了。
胡三朵“哼”了一声,这时门口响起一阵十分有节奏的敲门声来。
胡三朵不满了瞪了眼童明生,见他面上也闪过一抹无奈之色,才小声警告道:“等会再跟你算账。”
门外已经传来了王子秋的声音:“二爷,药煎好了,刚才有消息传来了。”
童明生也霍的站起来了,却是背对着胡三朵,平复了刚刚升起来的欲念,将衣服都穿好了,胡三朵等他背上的红红点点全部都被衣衫罩住了,才往门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