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早就把墨倾月弄到烟雨楼去了,她怎么会又回来了?
明明现在躺在地上难受的是墨奴,怎么会是墨倾月?
为什么墨倾月身上那么多的血,是墨奴打的吗?
这些她都不知道,只觉得头好痛,脑袋一片空白。
但是在潜意识里她不能让大家发现躺在榻上的人是墨奴,情急之下她还没用脑子想就去挡住大家的视线。
她站在离榻不过一米的地方,脸色苍白,把手张开来极力的去挡住墨奴。
这是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就做出来的事情,完全就是直白白的告诉大家:里面有内幕,她在掩盖着什么真相!
而这真相——还真难说是什么。
大家由于先前墨倾心的那些说辞,便理所当然的以为榻上的人是墨倾月,而现在她想极力********,估计是因为不忍见大姐受罚,大家被柳韵先前所迷惑的话带入了一个歧途,又被墨倾心的动作给带进去了,认为墨倾心其实是个善良的好姑娘。
墨倾心哪里知道她下意识的一个没头没脑的动作会弄巧成拙,不仅把前面那些柳韵抹黑她的话给转变为褒义,还为自己树立了好形象。
可是心机不成熟的她依旧死死挡着,不让人过去。
“好姑娘,我们知道你们情同一奶同胞的亲姐妹,不想让她受罚,可这规矩是必须的。”
“不管如何,她这样做是不对的,你再怎么包庇她也是没用的。”
“是啊是啊,顶多就打个二十板,三姑娘不用这么护着她。”
众小妾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心里还是乐开了花。
不能打压墨倾心,打压打压墨倾月也是极好的,她们其中有几个早些进府的人可没忘了当年那个女人是何等的风华绝代,她们这些人,也只配在一旁膜拜,现在她死了,她们没有机会也没敢在她本人身上出气,打压打压她的女儿,心里也是极爽的。
这些小妾全以为榻上的人是墨倾月,所以才会说出这些话,但是墨倾心却以为她们已经知道榻上的人是墨奴了,听着这样的话,她冷汗直冒,再加上小妾们的话里并未指名道姓,她也就华丽丽的误解了。
她视众小妾为猛虎,还是抿着唇挡住。
“心儿!”
墨百扬原先是旁观,现在终于是要说话了。
他看了看她身后睡在榻上的人,眼里从淡然变为不快,从不快变为愤怒,家主的威严一下子就显露出来了,“让开!”
墨倾心被墨百扬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声音里面夹杂了些灵力,不是她能够承受得了的。
墨倾心涨红了脸,墨百扬平时很疼她,至少从来没有这样对她大呼小叫过,如今却对她冷言相向,让她心里有些难过。
她刚想说什么,身后却传来一声嘤咛,在空旷的屋里格外清晰,墨奴醒了。
在地下躺尸的墨倾月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眼里满满的全是算计,她可是精心策划了这一出好戏,挖了个深坑等着他们跳下来。
墨倾心不是想算计她么,那她就让她常常自食其果的滋味。
反正她墨倾月只要乖乖躺尸就好,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就算她什么也不做,墨倾心和墨奴都只有背上那个罪名。
墨倾心罪不至死,更何况是墨百扬的女儿,可墨奴就难说了,她毕竟是个奴婢,欺主足以让她死个透彻了。
墨奴为什么这么对她她还真想不明白,在她的记忆里,墨奴原来是很善良的,怎么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呢?
她想从记忆中寻找,可是记忆中的墨奴,并没有什么不妥,不像是突然之间转变的。
先前见到墨奴时,她的内心有种冲动,像是保护,像是怜悯,她知道,那是这具身子原主人的正常反应,原来的墨倾月无论墨奴怎么对待她,她总是把墨奴当做亲姐妹,不会怪她半分。
若要说这份感情从何而来,大概是在她一岁时母亲唐嫣然总是抱着她对她说些什么,具体说了什么她还真的记不了了。
毕竟过了这么多年,太久远,那时候又还是个婴儿,记得住的就是唐嫣然那一张一合的嘴唇,似无奈,又似疼惜,很模糊很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