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朝夕并没有在意“所有族人”是个什么含义,当她兴冲冲的跑到前厅时,才傻了眼。
怎么说呢?这种场面,有点像春运。
全部都是陌生的面孔,背着包袱拽着孩子,黑压压的站在前面,一眼望不到头,一个人一张嘴,喧闹的跟菜市场似的。
不知道爷爷是不是在里面,看着乌泱泱的人群,苏朝夕咽了咽口水,她现在要是进去,会被挤成馅饼吧?但爷爷不能不见,拼了。
“你要干什么去?”
苏朝夕刚抬起一条腿,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拦住了。她回头,“找爷爷啊。”
墨欢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着她,拉着她就往另一面走,“你爷爷没有来。”
“没来?为什么?怎么会?”苏朝夕怔愣在原地,任凭他怎么拉也不走,执拗的要答案,“我不信,他怎么会不来?”
墨欢礼不忍的颦眉,轻叹一声。
“他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既然嫁到南梁来了,就是这儿的人了,他不会来看你。”
这下苏朝夕彻底傻了,爷爷这是什么狗屁逻辑,这还没嫁人呢,为什么不能来?就算嫁人了,亲情血缘也不能断,怎么能不来?
“你放心,你爷爷身体很硬朗。”他说道,“你要是想见,可以等到归宁的时候再见。”
——
东洛怡安王府里有些空荡荡的,能被请去的人都被墨欢礼请去了,苏老爷子站在院子里落寞的看着南方叹息,也不知道那丫头现在是不是不开心了,自己没去,她一定很失望吧。
他低头看着手里细长的木盒,里面装着他此时最不想看见的东西,木盒上的花纹深邃悠远活灵活现,像是伸出的藤蔓紧紧缠在上面。
打开木盒,里面有一张因年代久远而微微泛黄的卷纸。上书古朴苍劲,烫金字笔书二字最为明显——
婚书。
隔了这么久了,那个人应该已经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件事,若非苏朝夕即将嫁人。他也早将这事忘的一干二净。
菩萨保佑,小夕能够顺利的嫁出去,那个人不要来找了。
——
而此时,听闻墨欢礼婚讯的明书陌正遭受着文墨先生前所未有的道德轰炸。
“那个臭小子放着儿子不管就要娶别人?难不成他是打算把他儿子一辈子放在我这里吗?”他说道,“这也太不像话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成亲这样的大事,我怎么能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不行,我要过去看看,现在就走!”
明书陌叹气,不知道还以为是他要娶媳妇呢。
“师父,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苏姑娘人不错。”
“不错?什么叫不错?我的徒弟要娶的必须是大家闺秀,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样样要会,那臭小子被迷了心窍看不清楚。我得去把把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