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衍三岁得了自闭症,一次佣人疏忽,楚衍在无人看管之下,出了意外,流了很多血。
因为要输血,于是陈惠获知了真相。
陈惠对楚衍的态度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开始发生改变的,“勃然大怒”难以形容陈惠当时的怒气,她恨不得掐死疼爱多年的楚衍。
陈惠认为像顾维这样不知羞耻的女人根本不配走进楚家门,但楚修文执拗如此,袒护顾维母子,此举无疑惹恼了陈惠。
“除非她孕育楚家真正的血脉,要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
陈惠撂了狠话,楚修文原则上不愿强迫顾维,但内心深处何尝不希望能够拥有一个属于他和她的孩子。
楚修文在避孕药上动了手脚。
顾维怀孕了。她这才知道避孕药有问题,那天她不动声色的走进楚衍房间里,把楚衍紧紧的抱在怀里,她说:“不会有妹妹,也不会有弟弟,你将是楚家唯一的子嗣。”唯一的......
顾维知道,一旦她生下这个孩子,楚衍在楚家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当初是她把楚衍带进这片沼泽地的,既然没有回头路,那她势必要把沼泽提前填平,免得楚衍到时候如履薄冰,处处遭人迫~害。
这边,楚修文还在幻想他和顾维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那边,顾维已经做了流产手术......
之后两年,顾维一直没有再怀孕过,不管楚修文用了什么办法都无济于事,他自己的身体是没有问题的,顾维能生下楚衍,代表她也没问题,那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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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床上,白素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楚衍,她在想顾维或许还在继续服食避孕药,但楚衍却淡淡开口道:“我母亲做流产手术的时候,把子宫也拿掉了。”
白素大惊,蓦然从他怀里撑起身体,发丝垂下,越发衬得她五官隐晦:“你说什么?”
楚衍搂着她坐起身,沉静的看着她,眸子深邃莫名:“她为了不孕育楚修文的孩子,为了我今后能够在楚家站稳脚,所以拿掉了子宫。”
“......”白素心里一时复杂不已,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该说些什么,又能说些什么?一直觉得顾维淡漠成性,但没想到为了楚衍,竟能对她自己这么狠。
“这就是我母亲,可以给我最极致的爱,也可以在以后的岁月里给我最极致的漠视。”顿了顿,楚衍竟然唇角轻扯,语气轻飘:“就像她说的,只要有命在,忍一时,总比忍一世要强。有时候我母亲的心肠比任何人都要狠。”
白素皱眉,迟疑开口:“楚修文知道这件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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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修文后来还是知道了这件事情。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楚修文知道后大受打击,他跟顾维发生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争吵,甚至动手打了顾维。
那天,他喝了很多酒,浓重的酒气在卧室内蔓延,楚修文的心里被人凿了一个洞,正在滔滔的朝外冒着鲜血。
顾维原本在床上睡觉,直接被楚修文提了起来,力道那么大,以至于把顾维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你就这么厌恶我?厌恶到不惜伤害你自己?”楚修文在她面前蹲下身体,抓着她的手腕,恨意铮铮。
顾维在那一刻,忽然什么都不想掩饰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君翰是怎么死的吗?如果不是你执意而为,君翰他现在还会好好的活着,我们一家三口会永远幸福的在一起,可是一切都被你给毁了......”
楚修文眼神血红,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使劲摇着她的肩,声音冷的不能再冷了:“一家三口,你们是一家三口的话,那我算什么?顾维,你告诉我,我算什么?”
“.....我对你无爱无恨,但却有怨。”顾维使劲挣脱楚修文,但根本就无济于事。
楚修文好像发疯了一般,狠狠掐着她的下颚,逼她看着他:“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残忍,你凭什么剥夺我成为父亲的权利?凭什么?”
“抱歉,我这么做,只是为了保护我的儿子,你母亲知道了他的身世,一旦楚家真正血脉诞生,你母亲绝对会容不下楚衍。楚家重视门风,如果被人知道楚衍是我跟别人所生,你们面子往哪搁?如此一来,楚衍就是楚家总统第一顺位继承人,你母亲怎么甘心把总统位子交给楚衍,她绝对会为了那个还未出生的‘第二顺位继承人’对楚衍狠下杀手,我这么做,都是逼不得已。”
“你所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让楚衍当总统?”他冷冷的看着她。
顾维眉眼闪烁:“我没想那么长远,我只为保命。”
楚修文开始笑,但眸光却恶狠狠的瞪着顾维:“顾维,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希望你儿子在楚家坐大,将来总统之位是他的。好,我成全你,我会让你亲眼看看,身为总统的他,将来会有多幸福,生活的有多快乐。”
明明是绝情的话语,但楚修文话落间,甩开顾维,起身离开时,却觉得浑身无力,似乎先前刚刚打了一场仗,那么累,累的仿佛被人抽走了浑身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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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惠没让楚修文和你母亲离婚吗?”
白素想起两年前,陈惠逼她离开楚衍,楚衍不是陈惠亲孙子,陈惠都能如此对待她,更何况是顾维了。
“有时候我会想,在楚修文的心里面一定是爱惨了我母亲,要不然他不会对陈惠说,我母亲之所以一直不怀孕,是因为他自己本身有问题,这辈子注定是无子命。”楚衍声音很轻,多了一些阴郁。
“陈惠相信了吗?”她没想到楚修文有一天会和“痴情”两个字打上对等号。
“当一个人手中有了权势,即便说的是谎话,也会有证据被制造出来,那么多证据摆放在陈惠面前,由不得她不相信。”
白素侧眸看他,略显隐晦的俊雅五官,头发微微有些凌乱,睫毛浓密而有条理,但眸色冷幽。
“陈惠认命,但却对我防备很深,从小到大,在外面我要防着右翼,在楚家我要防着陈惠和楚修文忌惮监视我,我母亲若帮我,只会招来陈惠的不悦,换来的只会是更严厉的惩罚,所以我母亲学会了漠视。美其名曰是为了爱,但打着爱的旗子做着伤人的勾当,这种爱时间长了,又怎么能不让人感到寒心呢?没有人问过我,想不想当总统,从头到尾,我把自己的处境看的很清楚,陈惠利用我牵制右翼;楚修文利用我报复母亲;我母亲利用我灭右翼为父报仇......我身边存在的一切,看似都很真实,其实全都是假的。”
楚衍从小被誉为天才,他在诡谲的环境中成长,看多了左右两翼算计相残,看尽了人情冷暖。
这样一个他,聪明过人的同时,极为冷静和睿智,当然隐忍之余,善于心计谋定。
身处楚家,他拥有了很多,但也失去了很多。
那个富丽堂皇的大家族里面,看似高贵奢华,但却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暖和归属感。
被迫长大,被迫无情的楚衍,早已学会了保护自己的方法,他更加明白,想要在举步维艰的境况下,只有把自己变得更强,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白素复杂的看着他:“你在对抗宿命的同时,还在想着如何顾全我,那时候是不是很难?”
“我每天一睁开眼睛,就在想着该如何存活下去,现如今我握在手里可以跟左右两翼相抗衡的东西越来越多,但失去的东西也在成倍往上翻涨。”楚衍握着白素的右手,放在他的胸口,淡淡的笑,但笑容却带了一抹悲情。
“素素,这只手臂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
白素眼眶泛热,环住他脖子,将脸埋在他颈项里:“做你想做的,不要顾全我,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因为你是白素?”他笑,声音里夹杂着宠溺。
她也笑:“对,因为我是白素。”
手指与她十指相扣,楚衍温声道:“素素,我不窃国,S国是楚家的,总统之位我迟早会还给楚家,左右两翼必须铲平,要不然S国将永远无法安定,做完我该做的,做完你该做的,我们就离开,找一处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一切重新开始,好不好?”
白素心思柔软,轻声问他:“到时候你准备把总统之位交给谁?楚翎还是楚修文?”只有这两个才是楚家人,但他们分别隶属左右两翼......
他定定的看着她:“楚家并非只有这两个人,还有一个。”
“是谁?”白素心里一咯噔,皱了眉。
“楚文绪。”楚衍看着脸色大变的白素,安抚的拍拍她的肩:“素素,楚文绪拥有楚家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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