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以老夫人对水萦心的喜爱程度,她解禁是迟早的事。何况,今天这么大的日子,老夫人怎么可能不想尽办法的让水萦心去。
“水萦月,你是斗不过我的!我身后不止有祖母,还有安王,更有整个上官家。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斗不赢安王和上官家!哼,你等着,看我怎么想捏死一只蚂蚁那样捏死你!”水萦心行至水萦月面前,倾身而至,嘴角挂着温柔的浅笑,眼底却充满挑衅意味。
水萦月挑挑眉,冷笑道:“是吗?那咱们就拭目以待,看看到底是你厉害,还是我本事!”
“哼!”水萦心白了她一眼,眼底尽是不屑。
对于她而言,水萦月也不过是在做垂死挣扎而已!
即使她本事再高,武功再好,心机再深,也不可能会斗得过安王和上官家。
上官家当家是她外公,连当今皇上都忌讳她外公三分,有她外公撑腰,水萦月还不是她的囊中之物,她想让她死她就得死,她想她活,她才能活。
水萦月懒得搭理她,步下阶梯,朝停在不远处的步撵走去。
水萦心自然知道,这个步撵是太皇太后派来接水萦月进宫的,能坐进步撵,这便象征着身份。
而她才是侯府嫡长女,水萦月只不过是一个野种,怎么能有资格坐这么贵重的步撵。
思及此,水萦心三步并两步的跑到水萦月前面,直接跳上步撵,高傲道:“这个步撵我要了,要进宫,你自己找马车去!”
看着手脚利落跳上马车的水萦心,一直伺候在身边的春红为难的看着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车夫站在步撵旁边,看着坐在上面的水萦心,面露难色,“二小姐,这个步撵是太皇太后亲自下令来接大小姐的,太皇太后没有说要接二小姐,所以……所以还是请二小姐下来吧!”
“狗奴才,那个野种算什么大小姐,我才是侯府大小姐,所以,太皇太后是让你来接我!”水萦心气的朝车夫胸口踹去,车夫不敢躲,硬生生的被水萦心踹到地上。
水萦月冷眸睨了车夫一眼,不屑的讽刺道:“水萦心,你真是我见过脸皮最厚的女人,你的无耻程度真是让我佩服!”
被水萦月这样毫无情面的羞辱,水萦心气的小脸通红,胸口一上一下的剧烈起伏,“水萦月,你居然敢骂我!”
水萦月不置可否,利落的跳上步撵,在水萦心还没来得及反应时,一脚狠狠的将她从步撵上面给踹了下去。
“哎呦喂……!”只听到一声哀嚎响起,水萦心整个人已经呈狗吃屎状态的趴在地上,仪态全无。
“啊……二小姐……!”看到水萦心趴在地上的姿势,春红愣在那里好半响忘记了反应。
“追星逐月上车,咱们走!”水萦月看都懒得看摔到地上不停哀嚎的水萦心,直接用眼神示意追星逐月将地上的车夫扶起,坐上步撵,大摇大摆的朝皇宫而去。
直到步撵走了好远,水萦心才能从地上爬起来。
可惜,她一张经过精心修饰的小脸上全是泥土,连发间都是青草,衣衫也凌乱不堪,整个人显得特别狼狈。
“啊……该死的水萦月,我和你势不两立,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水萦心很生气很生气,感觉整个人都要爆炸了,胸腔积满怒火,急需发泄。
被水萦心这么一吼,春红整个人瞬间清醒,忙将地上的水萦心扶了起来,一边帮她整理仪容,一边小心翼翼的劝解,“小姐,别生气了,夫人交代过,咱们不能和她硬碰硬,现在夫人这样,她又不能帮小姐,所以特地吩咐奴婢好好看着小姐,就怕小姐会忍不住和水萦月吵起来,那样不利于夫人翻身!”
“哼!就先暂时让水萦月那个野种多得意一阵子,总有一天,我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水萦心虽然从小被*坏了,也心有不甘,却也还是将春红的话给听了进去。
她知道,虽然她解禁了,但是以目前的局势来看,对她很不利。
她必须忍,等母亲恢复身份,她才能和水萦月斗。
虽然这次因为外公的施压,他被皇上下旨释放了出来,可是,这次皇上能下旨,也不能保证她下次还会这么幸运。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帮助母亲恢复身份地位再说。
刚才是她太冲动了,可是没办法,每次她看到水萦月心里就有气,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所以每次都忍不住的想和水萦月斗。
这次幸好母亲有先见之明,派了春红过来帮她,在旁边提点她,否则,她肯定又被愤怒冲昏头脑了。
“小姐,奴婢回府重新给你梳洗一下吧!马车奴婢会让管家准备好的!”春红点点头,这才扶着水萦心又回到侯府。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侯府里,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马车才慢慢行了出来。
如玉般修长的手指轻轻挑开车帘,露出一张精致的俊脸。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安王君少安。
原本,他是准备来接水萦心入宫的,但是却没有想到居然让她看到了那么精彩的画面。
水萦月可真狠在,一点也不留情面,就那样将水萦心一脚给踹到地上。
看到水萦心那愚蠢又狼狈的嘴脸,他顿时心里一阵厌烦,也就临时改变的主意,决定还是自己独自进宫。
像水萦心这种空有外表却没有大脑的女人,也只能当花瓶欣赏一下,他是永远不会爱上这种自以为是却没一点本事的女人的。
和水萦心相比,他还是对水萦月更有兴趣。
水萦月虽然没有水萦心的美貌,却有着一股让男人探索下去的神秘感。
和她相处,你永远都不知道她接下来会给你什么惊喜。
见君少安迟迟没有命令,车夫忍不住开口问道:“王爷,咱们是等二小姐出来一起进宫,还是怎么样?”
车夫的声音唤回君少安的神志,他放下车帘,淡淡的下达命令,“走吧,直接进宫!”
“是!”车夫领命,驾着马车朝皇宫而去。
当水萦月乘坐的马车抵达目的地时,君少安的马车也正好抵达。
由于时间尚早,寿宴还没开始,水萦月便被直接带到了太皇太后的慈安宫。
当水萦月步下马车时,只见慈安宫内处处张灯结彩,门框上,窗口处,灯笼上,随处可见斗大的‘寿’字。
见水萦月到来,一直守在门外的小太监忙迎了上来,低着头,恭敬道:“奴才给水大小姐请安,奴才奉太皇太后之命到此恭候大驾,请水大小姐移步,奴才带你进去见太皇太后。”
“有劳公公了!”水萦月点点头,虽然很不喜欢这种客套说话的模式,可是,既然身处这个环境,她也只能入乡随俗。
“请跟奴才来!”小太监笑了笑,朝水萦月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便带着水萦月朝慈安宫里面走去。
水萦月本份的跟在小太监身后,目不斜视,只专心朝目的地而去。
不多时,便带着水萦月在太皇太后寝宫门口停了下来,给水萦月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后,便敲响了寝宫的门,“太皇太后,水大小姐到了!”
不多时,里面便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进来吧!”
小太监领命,推开寝房的门,自己却并未踏进去,而是朝水萦月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水大小姐请!”
“有劳!”水萦月点点头,吩咐追星逐月在门外候着,便缓步踏入寝房。
寝房内很热闹,有太后,皇后,还有一些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贵妇。太皇太后整个人已经被那群贵妇包围起来,七嘴八舌的,不停拿着金银首饰在太皇太后身上比较。虽然太皇太后从头到尾都带着淡淡的微笑,可是她仍然能清楚的看到太皇太后眼底一闪而过的无奈和疲劳。
一直坐在旁边的苏萱见水萦月到来,忙起身迎了过来,“萦月,你来了!”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水萦月作势便要跪到地上给她请安。
苏萱忙扶住水萦月的身子,阻止了她跪下去的动作,“毋须多礼,来来来,这边坐,我一个人正觉得无聊呢!你来了,正好可以陪我解解闷!”说着,便带着她又坐回了刚才的地方。
水萦月入邀坐下,看了一群根本不看她一眼的贵妇,欲言又止的问道:“皇后娘娘,这个……!”
其实她对这群人的身份一点也不好奇,她烦的是,这群贵妇叽叽喳喳的,吵的她头都疼了。
她才刚来,就已经被吵的不胜其烦,她简直不敢想象,被他们这样围着吵,太皇太后居然能受到了,没发火。
“他们呀!他们有的是皇上的妃嫔,那三位年纪稍稍大点的是上官家的夫人,那些分别穿水湖绿衣衫,蓝色衣衫,粉红衣衫,桃红色衣衫的少女是他们的女儿!”苏萱倒是耐性极好,指着人群,一个一个的给水萦月解释。
水萦月顺着她手指的地方朝她介绍的人看去。
只需一眼,水萦月便对他们全无好感。
果然,上官家的人都是一副讨厌的嘴脸,也都是脸皮极厚之人。
人家太皇太后显然已经不耐烦了,而他们却一点也不会看脸色,依然叽叽喳喳的没完没了。
水萦月纳闷的问,“怎么没看到皇后娘娘的家人?”
如果她记的没错的话,苏萱的外祖父家应该是和上官家并驾齐驱的宁家。
今天这种大场合,他们不可能缺席的。
苏萱回答道:“他们呀!他们很早就到了,不过他们觉得这里人多,所以就到御花园游玩去了!”
“哦!”水萦月轻轻的点点头,应了一声。
果然,有什么样的家族就有什么样的后代。
光从苏萱娘家人就能看出苏萱从小所受的教育,而上官莲那样毫无素质的家庭,肯定也教不出什么好货色。
苏萱又和水萦月随意聊了几句,就在此时,苏萱的贴身宫女如梦突然跑了进来,在苏萱耳边一阵细声呢喃,纵使水萦月耳力极佳,可是旁边的人实在太吵,她根本听不真切如梦到底说了什么!她只知道,苏萱听了如梦的话后,脸色微变,双眸闪过一丝纠结和为难。
苏萱皱眉问道:“通知皇上了吗?”
如梦点点头,轻声应道:“没有,没有皇后娘娘的吩咐,奴婢不敢惊动皇上。”
苏萱皱着眉头,稍稍思索片刻,最后还是站起身,拉着水萦月的手,带着她一起出了太皇太后的寝宫。
“妹妹,我知道你暂时还不适应这个环境,不如我先带你到处逛逛,咱们呆会再过来!”苏萱一边拉着水萦月往外面走,一边有意无意的说着。
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让有心的人听到。
水萦月不语,默不作声的跟在皇后身边。
出了太皇太后寝房,走出一小段距离,这才对如梦小声吩咐道:“将消息封锁了,千万不可让上官家的人听到,否则,今天这个寿宴就别想安宁了!”
“是!奴婢这就去办!”如梦领命,忙低头匆匆离去。
“萦月,对不起,刚才利用你了!”苏萱满怀歉意的看了水萦月一眼,脚下却没停下,刻不容缓的继续朝目的地赶去。
“没事!”水萦月摇摇头,表示不介意。
“大家都知道你是和我出来的,所以,接下来还要麻烦你跟我去一下,否则,让他们看到你就不好了!”苏萱依然牵着水萦月的手,后面跟着追星逐月,还有一些苏萱信得过的奴才。
“嗯!”水萦月点点头,尽可能的做到不闻不问,只要乖乖听话就好。
她知道,既然苏萱瞒着众人,这证明此事乃机密,不宜张扬,更不宜多问,等到去了,自然就明白了。
不得不说,苏萱确实是将水萦月当成了自己人,一点也不避险,直接带着她来到敏妃所住的德惠宫。
上官敏的贴身侍婢红儿站焦急的站在宫门外不停踱步,见苏萱终于来了,忙迎上去,屈膝行礼,“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你主子怎么样了?”苏萱挥挥手,让她起身,一边朝宫里走,一边询问上官敏的情况。
红儿如实回答,“主子现在仍然昏迷不醒!”
苏萱又问,“请了御医没有?”
红儿毕恭毕敬的跟在苏萱后面,虽然焦急,却也不敢忘记身份,小心翼翼的回答着苏萱的问题,“奴婢不敢请御医!皇上罚敏妃娘娘面壁思过,奴婢怕惊动皇上,惹的皇上不快,所以只好请皇后娘娘做主!”
苏萱脚步顿了顿,别有深意的看了红儿一眼,稍稍思索片刻,最后顺着红儿的话道:“嗯!皇上现在很忙,暂时不要惊动皇上!”
红儿显然没有料到苏萱会这么说,身子微微一愣,双眸里很明显的闪过一丝慌乱和错愕。
将红儿的表情尽收眼底,水萦月突然之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苏萱只是稍稍停顿片刻,随即很快的便带着水萦月熟练的走进上官敏的寝房。
只见整个寝房内跪了一地的奴才,大家均低着头,偷偷抹泪。
而寝宫的主人则一动不动的躺在*上,双眸紧闭,似乎是昏了过去。
见苏萱进来,跪在地上的奴才忙给她请安。
苏萱置若罔闻,延桌而坐,单手放在桌面上,面色微怒的问道:“红儿,整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在慈安宫,她只听如梦说敏妃娘娘昏迷不醒,至于原因为何,如梦还不知道。
所以,她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清楚整件事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