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请放心,凤儿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姐的。”凤儿连声点头保证着,而后又朝香雪看了一眼,用眼神彼此示意,彼此打着气各自做好各自的本份,让彼此都能够放心。
时候也不早了,见一切都已经妥当,阮氏也不再耽搁,带着人准备离开。
除了几个贴身之人,府中其他人一早就收到了风声。以为阮氏这是要回娘家休养,因此都高高兴兴的出来一并送主子。这怀孕的女人想回娘亲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人之常情,所以没有谁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夏冬庆与夏玉华一并将阮氏送上了马车,又好生嘱咐驾车之人慢些,另外又交代那两名化身侍从的护卫物必照顾好阮氏母子的安全。好一会之后,马车这才载着阮氏等人渐渐离开。
看着父亲很是不舍的目光,夏玉华自然也明白此刻他的心情。上前一步,扶住父亲轻声说道:“爹爹放心吧,过段时间娘亲与弟弟便会回来的了。”
除了不舍。更多的自然还是担心吧,虽说父亲已经替阮氏她们安排好了一切,可是毕竟是出远门。毕竟是这种特殊而敏感的时期在外头,阮氏又有孕在身,怎么可能完全真放得下心呢?
“爹爹没事!”夏冬庆收回了目光,看向身旁一脸安慰他的夏玉华道:“好了,现在爹爹得出去办点事了,外头冷,你也别总在这里呆着了,赶紧回屋去吧。”
出去办点事指的是什么,夏玉华自然清楚,眼下正是争分夺秒的时候。越快行动便越是于他们有利,所以肯定是没有旁的什么好阻拦的。
“爹爹放心去吧,我会好好在家中呆着的,女儿让人备好酒菜,等您回来。”她笑了笑。示意夏冬庆不必担心她,尽可放心,如今她也不是小孩子了,一切心中有数。
再看了一眼女儿,夏冬庆却也不再迟疑,转身带着人离开了。而夏玉华也没有过久的在门外逗留,等父亲离去不见后便与凤儿先行回屋去了。
“凤儿,你去把松子叫进来一下。”夏玉华坐了下来,示意凤儿先放下手头上沏茶之类的活,这会功夫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吩咐松子去做。
“小姐,让他进到里头来吗?”凤儿一听却是好心提醒道:“小姐,这可是您的闺房,松子进来还是有些不太方便吧?要不,您有什么事告诉奴婢,奴婢帮您转达一声就行了。”
“无妨,你去叫人过来便是了。”夏玉华这会可没心思顾及这些东西,规矩什么的于她本就是乱七八糟的没用的东西,更何况这会她可是有重要之事,哪里还会在意这些形式。
凤儿见状,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应了一声,先行退下去按吩咐找人去了。
松子倒是容易找,这人极其自律,每天都是在较为固定的几个地方,离小姐住的屋子也不会远,所以没一会工夫便被凤儿带了过来。
“属下见过小姐,不知小姐有何吩咐?”松子还是头一回进夏玉华的房间,心中有些暗自吃惊,眼睛扫了几眼,怎么看都觉得这里头不像是女孩子家的闺房,反倒跟个书房差不多。
当然,这种大家小姐的闺房他以前也不曾进过,可他有个妹子,以前没出嫁前那屋子却是比大小姐的要不同得多。不过,这一切倒也他并没有多大关系,也就是那么一下子的奇怪,而后却也没多想了,毕竟大小姐本就跟旁人家的千金小姐什么的很是不同。
夏玉华也没避着凤儿,直接朝松子交代道:“我这会不方便出门,你替我跑一趟,去闻香茶楼找他们的掌柜的,让他转告他的老板,我买的东西不必验货了。去吧,早去早回,小心点。”
“是!”松子听罢,便直接领命而出。虽说他根本就听不明白小姐这些话的意思,可是对他来说,不必知晓,只需照办便可。
而凤儿亦是觉得小姐这话有些怪怪的,什么时候她们从那里买了东西呢?还提到验货什么的,真是一头的雾水。但凤儿也知道,小姐这般说一定有她的道理,所以也没有多嘴问什么,自行做好自己的事便行了。
这些日子,看来夏家应该又是遇上了什么关键的时候,否则的话老爷也不会特意让夫人与少爷先行离京,虽说对外一致说的是回娘家探亲休养,可是凤儿再清楚不过了,肯定不是这么一回事,连香雪都被小姐派去照顾夫人了,所以她留在家中自是得多多注意一些,好好的照顾小家,替小家看好家才行。
夏玉华将消息让松子带给莫阳之后,便不再有其他过多的举动,这个时候还是万事小心为妙,静观其变等着起风吧!
当天晚上,莫阳便收到了松子带过来的口信,虽然玉华这言语之中颇为含蓄,可是他自然是明白了这丫头的意思。因此很快让人停止了查实账本真假之事。他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玉华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是有一点他却是知道,这个时候玉华并不适合多出来露面,也不太方便跟自己见面,所以才会让松子带话。
微微想了想,估计着玉华已经得到了什么确定的消息,而且看来过不了多久,京城将会有大的变故。他似乎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而这样的气息虽无关乎他本人,但他却分外的关注,因为他心中清楚,这可能会关系到夏家,关系到玉华。
莫阳的猜测一点也没有错,十天后,京城传出一条炸开了锅的大消息,名声显赫的陆家一夜之间被抄家查处,陆相被打入天牢,择日问斩,而陆家其他之人一律发配边塞为奴。
而很快,陆相以往所作所为一桩桩一件件的被人给挖了出来,人们纷纷议论不已,那样的罪大恶极当真是罪有应得。而贪赃枉法、结党营私、欺压百姓等等一系列的罪名却都是次要的,许多人明白陆家之所以会完全倒台最重要的一点是,陆相私下拥挤某位皇子,企图争夺储位,而且罪证如山,没有半丝的冤枉。
这一点自然是触了皇上最大的底线,皇上不除去此人以此为诫的话又怎么可能呢?
不仅仅是陆家倒了,陆相即将要被问斩,而且就连陆家私底下拥挤的那名皇子也被皇上废弃一切封号,软禁了起来,从此再也没有了未来!
得知这些情况之后,夏玉华终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而夏冬庆则并没有这么快派人去将阮氏与成孝接回来。与夏玉华商量过后,两人一致觉得还是再过些时候会更好一些。
“爹爹,陆家这次终于倒了,您怎么看上去反倒有些难过似的?”夏玉华却是有些不太明白了,陆家一倒,夏家自然不会再有那么多的麻烦事了,也不会再有人成天惦记着给他们下绊子了。而爹爹离重新拿回一切又更近了一步,这不是大好事吗?
夏冬庆听到夏玉华的话,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道:“陆家虽说是咎由自取,陆家人也的确有不少坏良心的,可是这中间也也不可避免的牵连到了许多无辜之人,爹爹不是同情这些罪有应得之人,只是替更多的那些被牵连到的人而感到歉意罢了。”
夏冬庆终究还是心软了一些,若是上战场的话,即便砍杀再多的敌人他也丝毫不会手软,更不会有心软的时候,因为那是战场,生死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可是眼下陆家的倒下,却夹杂着不少政治斗争的因素在里头,应该死的,应该得到惩罚的是得到了,可同样,更多的人却不得不成为牺牲品。自古律法便是如此,而这一次皇上没有将陆家一门全部诛杀显然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若不是赵子成求情的话,怕是陆家上下,不论男女老幼,不论主仆,那一百多口也都将陪着陆相而上刑场。
夏玉华很快便明白了父亲的心思,沉默了片刻后,她暗自叹了口气,却是抬眼看向父亲说道:“那些人最少保住了命,而以前被陆家人所祸害到的不知有多少家破人亡,凄惨无比,那些无辜之人又何止这么一点呢?既然总免不了有人会因此而受到牵连,那么自是两者取其轻,除去陆家,让更多的人不再受其害,也算得上是一种功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