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有个女人出现在楚云洲生命中,怎么能让人做小呢?这个家需要一个夫人,虽说兰姑身份背景低微,可人家勤劳朴实,也是个会过日子的人。至于谈吐和气质,这对兰姑来说根本就不成问题。想她刚开始进府的时候不是土得掉渣?这才几个月,现在瞧瞧她,哪点像村妇了?所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用心学习,时间久了,什么谈吐、气质都是会改变的。
只要兰姑上了位,她也就不用再替楚云洲的婚姻大事伤脑筋了,更重要的是这个家也能让她少操心了。如今多了一个婆婆还有两个宝贝,她要操心的事很多,楚云洲巴不得她在楚府,那是因为他内心潜意识没安全感,如果身边有个可靠可心的女人,肯定能改变他的现状、填补他内心里的孤独感。
当然了,要是兰姑能为楚云洲生个一男半女的,相信楚云洲会乐疯。
所以,她得跟楚云洲打招呼,如果不想好好善待兰姑就别霸占人家,如果想好好善待她、同她过好日子,那就大方些给人家一个正当的名分。
兰姑傻眼的看着她跑出去的背影,久久的没有反应,“……”他们还真是父女,老爷霸道就算了,怎么连大小姐也如此霸道?她想说的话还没说完呢……她不想要任何名分,小妾什么的她不会同意,做夫人什么的她不敢去想。她就想找个地方冷静冷静,难道都不行吗?
书房里,楚云洲看着进门的女儿,顿时板起了脸。
楚雨凉也没恼他的恶劣态度,走过去直接拍他桌子,“你说你要如何安置兰姑?”
一提兰姑的名字,楚云洲就心烦不已,“为父的事不用你管!”
楚雨凉瞪眼,“说得好听不要我管,前日是谁谎称生病把我们骗回来的?”
楚云洲被堵得一时语塞,片刻后有些恼羞成怒的道,“孝有三,大尊尊亲,难道你不该回来看望为父?”
楚雨凉翻白眼,“那你现在又说不用我管你?”
楚云洲脸黑,“……”
楚雨凉对他哼了一声,“平日就知道摆脸色、耍威风,做何事都要讲究风度、形象,自诩大男人,可是你自己看看,你做的事像是个大男人做出来的?怎么说都是你占了便宜,你说几句好话又能如何,难不成还能少你一块肉?就算你觉得哄女人很丢脸,可是关在房里谁听得到?明明是你自己做错了事,可是现在却被你自己搞得下不了台,你有何资格在这里生气?你那样对兰姑,你就不怕她想不开跑去寻死?别跟我说她不会,你要知道她在这世上没亲没顾也没负担什么的,随时都有可能找跟绳子把自己吊上去。”
楚云洲脸色瞬间一沉,紧紧的抿起薄唇。
楚雨凉故意对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实话跟你说吧,我刚跟兰姑谈过了。”
楚云洲突然坐直了身体,脱口问道,“她如何说的?”
楚雨凉摇头,“不好办啊不好办。”
“啪!”楚云洲猛的拍响桌面,冷着脸逼问道,“给我一五一十的说!”
楚雨凉撇嘴,“就你这样的性子,连我都想躲远,你说兰姑能不被你吓坏?”她也没卖关子,叹了一口气才道,“人兰姑说了,不想在你身边做什么小妾。”
楚云洲瞪眼道,“我何时让她做妾了?”
楚雨凉眼中瞬间一亮,这么说来这老头儿是想娶妻了?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她故意揪心的说道,“可是爹,兰姑对你夫人的位置貌似也不敢兴趣,我也看出来了,她就是自卑,觉得没资格做我们楚家的夫人。”
楚云洲突然垂下眸光看着桌面,不说话了。
楚雨凉伸长手臂在他眼皮下晃了晃,“爹,这些事你可别想着逃避,你是个男人,就得拿出点气魄来,你都不愿意正面对待,你让人家一个女人怎么做?”
楚云洲突然起身,直朝门外走。
该说的已经说了,见他离开,楚雨凉也没阻拦。她能做的也就是安慰安慰人,至于他俩以后的事只能靠他们自己。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也不是嘴上说说的,成了亲以后是要好好过日子的。
在他俩的事上,只要楚云洲想明白,一切都好解决。怕的就是他对兰姑没那方面的心思,那么他们铁定成不了。但凡他对兰姑有一点点好感,这事都能解决。
……
楚云洲回到卧房,一进门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他赶紧朝床边走去,结果这一看,令他瞬间哭笑不得。
居然睡着了!
他不知道的是兰姑昨夜几乎没睡,一大早的耳边也没清净过,好不容易耳边清净了,困意一上头,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睡过去的。
看着她红肿的双眼以及眼下的青色,楚云洲抿紧薄唇在床边站了许久,最后还是上前帮她摆了个舒适的睡姿,然后拿被子将她身子盖住。
而他,则是坐在床头,皱着浓眉陷入沉思中。
……
楚雨凉从主院回去,刚回房不久,晏鸿煊就回来了。
“你们又去哪了?”看着男人进门,她有些没好气。
看得出来她不满,晏鸿煊走上前,在她身旁坐下后,将她抱到自己腿上,“生气了?”
楚雨凉没回他,她脸拉得如此长,他不知道自己看啊。
从楚云洲书房出来,她就一直在琢磨个问题,楚云洲摔瓶子,把错都归到她捡瓶子上,难道是那个瓶子有问题?可是兰姑自己说的那瓶子是楚云洲的。
也都怪她没问清楚,到底昨晚是如何回事,张海来通知她过去的时候她以为是昨夜楚云洲醉酒所以才酒后乱性,可看着楚云洲之前摔瓶子气恼不已的样子,分明就不是她想的那般。
“想何事?”见她不理自己,晏鸿煊冷声问道。抱着她还被他冷落,这感觉让他非常不爽。
“在想你去哪了。”楚雨凉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一大早就没个人影,害她差点被楚云洲暴打。
晏鸿煊嘴角狠狠一抽,抬起她下巴在她唇上轻咬了一口,“为夫随他回安定候府而已,并未去其他地方。”
楚雨凉把他手打开、推开他的头,撇嘴,“你去哪跟我没关系,你想去哪就去哪。”
“……”晏鸿煊有种吐血的冲动。不是她要问的么?将她身子牢牢的禁锢住,他垂眸看着她,突然问道,“可是府里出事了?”
楚雨凉‘嗯’了一声。
晏鸿煊追问,“出何事了?”
“没什么,就我爹不小心把兰姑给睡了而已。”
“……”
见他反应很平淡,楚雨凉又不满意了,“怎么,你觉得这是小事?我告诉你,这可是大事,我们楚府的大事。我爹娶谁,跟我们以后都有很大的关系。”
晏鸿煊突然扬唇,眸光含笑的看着她,“为夫知道是如何回事。”
楚雨凉诧异,“你知道?你何时知道的?”
“今早安定候自己说的。”
“……?!”
“他昨夜在主院就寝,半夜听到了一些动静。”
“……”楚雨凉一头黑线,“你的意思是今早他提前离开是怕我爹会杀人灭口?所以还特意让你护送他回去?”
晏鸿煊摇头,对她轻笑了一声,“并非如此。他不过是丢了一样东西,怕你爹找他麻烦罢了。”
“丢了东西?”楚雨凉猛的睁大眼,“他该不会丢的是一只药瓶吧?”
“嗯。”对此,晏鸿煊也没隐瞒。
楚雨凉开始咬牙切齿,“那瓶子装的还是春。药之类的?”
“嗯。”
“靠!”见他承认,楚雨凉忍不住爆粗。她就说嘛,昨晚楚云洲把兰姑睡了,肯定是有原因的。那老头儿真是为了生理需求也不可能去碰兰姑,今早当面说她不该捡瓶子,这其中绝对有古怪。
现在想想,问题出在佟子贡身上再正常不过了,只有他那种没底线、没节操的人才会有那样的东西。这混蛋,真是个大祸害!
见他清楚昨夜发生的事,楚雨凉也没再支支吾吾了,同他也说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晏鸿煊听着,也没多大的反应,只是最后拍着她安慰道,“你爹的事让他自己处理,他吃过亏,知道该如何做。”
楚雨凉也表示自己已经尽力了,以后楚云洲能不能和兰姑好上,这得看他们造化。
……
在楚府住了两夜,因为云娘还受着伤,夫妻俩也不好久留。用过午膳后,夫妻俩就商量趁下午有空回贤王府看看。
当马车停在贤王府大门口时,夫妻俩刚下马车就再次愣住。
同那日一样,晏傅天乘坐的马车依旧停在大门口外,马车旁的太监见到他们,赶紧上前,“王爷,皇上有请。”
晏鸿煊沉着脸朝晏傅天的马车走去,楚雨凉见状,只能在一旁等候。这死皇帝就跟阴魂不散似的,都快烦死个人了。当皇帝是不是很闲?
父子俩再次相见,晏傅天比起上一次,身上少了许多凌厉的气息,就连说话都显得要和蔼了,“我想见你母妃。”
晏鸿煊几乎一口回绝,“她不想见你。”
晏傅天皱眉,严肃的龙颜上多了一丝痛色,“你就算要我给她休书,也该让我单独和她谈谈。”
晏鸿煊抿唇不语,目光冷幽幽的注视着他的神色。沉默片刻,他才冷声道,“见她,可以,但我事先警告你,若你有何不轨之心最好收拾起来,我娘可不是何人都能碰的,薛御医就是最好的证明。别怪我事先没同你打过招呼,若不怕死的,大可以试试。”
晏傅天脸色唰得就白了,“你——”这混账东西,居然还如此威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