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看着雷子恒一夜煎熬后布满血丝的双眼,沈如月只能沉默不语。
虽然雷母一直对她很疼爱,可是她误以为雷母心底还是嫌弃她的身世,她知道雷子恒从小丧父是母亲辛苦才将他拉扯大,那种母子相依为命的感觉她也切身体会过,所以她不可能让雷子恒为了她跟母亲决裂而背上不孝的名声。
第三天她仔细地帮雷母整理好了家务,然后含泪给雷子恒留了一封书信,随即就悲伤地不辞而别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雷子恒捧着如月的那封信眼泪无法抑止地就流了下来,他终于把如月已经有身孕的事情说了出来,雷母这才惊觉自己犯了大错。
雷子恒发疯了般的到处去寻找,雷母也日夜不眠不休地祈祷赎罪,可是人海茫茫,根本就无法再有沈如月的消息。
沈如月的信里都是对雷家母子深深的感谢,她也为自己造成母子间的“不合”而愧疚,看着那封笔画不全,有很多字还是用拼音代替的信件,雷母心如刀绞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如月这孩子小小年纪受了多少委屈。
雷子恒不吃不喝的躺了三天,雷母也淌着眼泪不断地埋怨着对不起如月,是自己害了一对有情人。
时间太窄,指缝太宽。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过去了,沈如月还是没有半点消息,而雷子恒也拒绝了很多女孩的示好,坚决不再谈儿女之事。
雷母心有愧疚知道他还是在等沈如月,也就再也不提他的婚事,每每看着别人家办喜事添孙子,她心里就如刀绞般难受,如果不是自己愚蠢,子恒和如月的孩子已经会叫奶奶了……她的眼睛也因为长期流泪而日渐模糊起来。
随着城市的扩大化,这边也划入了城区,附近的商业跟着兴旺起来,那些档次高的旅馆酒店鳞次栉比地开张了,雷家的旅社毕竟跟不上时代的发展,生意也日渐中落。可是雷子恒坚决不关门停业,他白天还是正常上班,而晚上却一夜一夜地守在门口,盼望着沈如月能在某个夜晚,披一身月光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
黯哑的嗓音停了下来,子恒大叔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晦涩,他举杯饮完了杯中酒,恍如隔世般地说道:“时间真快啊,一晃都二十几年过来了……”
“大叔,如月阿姨现在还没有消息吗?”莫筱凡的眼泪早已顺着脸颊而下了,她看过凄美的爱情故事或者小说很多,可是她从来没有这么真真切切地感受过这种有情人天涯两隔的凄惨。
欧亚芳的脸上也早就没了嘻哈,她捂着嘴哽咽着问道:“子恒大叔,你还要这样等到什么时候啊?如月阿姨还会回来吗?万一她……”如果沈如月不回来了,那他就这样带着遗憾孤独终老吗?
雷子恒的脸上一派萧肃之色,他重新给酒杯加满了酒后,语气淡淡地开口道:“不管她是否回来,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会等她一天,这个旅社也就会存在一天。”他的语气平淡的好像这完全不是他自己的事,可是那种淡然又让人感受到了他的坚定,也透露出他的决定早已经深入骨髓再也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