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工人家境也不富足,再说就冲这赌徒的恶劣德行,也没人敢拿钱送娘俩去医院,工人只能把两人送回那个徒有四壁的房子里,幸而有好心人送来了草药帮助小如月包扎了手指。
如月第二天醒转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妈妈紧紧搂在怀里,看着妈妈红肿的双眼,她不知道内心极度愧疚自责的母亲已经默默垂泪了多久。
好在那个赌徒一夜未归,母女俩也享受着难得的温馨,妈妈流着泪不断地重复着:“月儿,妈对不起你,你一定要离开这里,跑得越远越好……”如月的手疼难忍,她抱着妈妈哭着死活不走,她这世上只有母亲一个亲人,她宁愿共患难也不可能丢下母亲。
那天赌徒回来的时候,很少见的带了一包花生,他抱着手臂站在母女俩面前,随手将花生往两人面前一扔道:“吃吧!吃完下午就给老子上班去!老子这几天手气挺好,快点给老子挣钱趁机翻本。”
沈母哭着哀求他去医院给如月拿点药,可是换来的是他瞪眼甩过来的凶残一巴掌,他冷笑着骂道:“老子都输的没裤子穿了,你******还要买药!要死早点死,别给老子添累赘!”
如月吓得紧紧抱住了嘴角出血的妈妈,她害怕到了极点,也忘记了自己手上的剧痛,只抱着妈妈惊恐地看着赌徒那张狞笑的脸。
可怜的小如月,手伤未愈就回厂里忙碌去了,她的赔偿费也被继父拿去了,输光了后又故伎重演地把怒气撒在如月身上,稍有不顺就抽如月一顿鞭子。
病榻上的沈母看着如月身上血肉模糊的伤口,她对生活彻底绝望了,还未成年的孩子却长期承受着非人的折磨,因为那些丑陋的伤疤,夏天如月连短袖衣服都不敢穿。
她清楚地知道只要她活在这里一天,如月就不可能独自离开,看着早就已经学会独立生存的女儿,她抱着如月仔细地又交代了回外婆家的路线,不懂母亲意思的如月又以泪洗面哭了很久。
第二天如月依然一早就出门去上班,沈母扶着门框最后一次看着女儿疲惫的笑容,女儿瘦弱的背影消失之后,她就随后一根绳子搭上横梁,含泪自缢了。
得到消息的如月哭的死去活来,抱着妈妈冰冷的尸体,她的脸紧紧地贴在妈妈胸前试图再感受一次她的温暖,任谁也拉不走……继父的鞭子如雨点般落下,每一鞭子落下,她的身子也会跟着一阵颤抖,但还是咬牙撑着坚决不松开抱着母亲的手。
围观的邻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拉开了赌徒劝说道:“这孩子没了娘已经够可怜的了,你就积点德别再对孩子动手了!”
赌徒迫于众人的压力,才扔了鞭子气呼呼地坐在一边喘着粗气。
后来沈母被草草下葬后,沈如月对那个地方再也无所留恋,她趁着自己上夜班赌徒放松警惕的时候偷偷地跑了,她一刻也不停地沿着妈妈指的路奔跑……
夜空残月如钩,黑乎乎的苍穹几乎没有星星闪烁,一路上她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但是她很快又爬起来继续狂跑,她知道如果不能成功地逃出来,回去肯定是死路一条。
东方出现鱼肚白的时候,她看着眼前的岔路口,紧张的已经忘记了外婆家的方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她只能凭感觉的迎着日出的方向奔跑去了。
她不眠不休地整整几天几夜没敢停脚,吃喝都是胡乱找东西应付了,来到这个镇上时,饥饿困乏交替的她实在是走不动了,她不敢在大街边露宿,一路寻到这个巷口时她悄悄地缩到了一户人家的楼下。
而这正是雷子恒的家,她的直觉是巷子里会安全一些,而楼上窗户里的灯光让她感觉不再那么害怕,她抱膝缩在那里就睡着了,直到后来雷子恒回家发现了她。
沈如月说完自己的遭遇,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她突然捂住嘴从床上翻身下来,咕咚一声就跪倒在雷母身前,哭泣着说道:“姨,我什么苦都能吃,什么活都能干!求您就收留我吧!”
“这……孩子,先起来说话吧!”雷母吃了一惊,连忙弯腰扶她起来,能不能收留她,这个雷母还真没想过。
如月突然给她磕头哀求道:“姨,我真的什么活都能做,您就让我睡在院子里,什么都不用管我,就给碗吃的就行了……”
“妈,你就答应了吧!”雷子恒捧着托盘站在门口根本就没下楼,如月的遭遇他一字不漏都听到了,他眼圈红红的抬手擦了下鼻子,他期待地看向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