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苏半夏,来到了上一次的办公室。
老爹整个人,藏匿在角落的阴影中,似乎在沉思着什么,久久不开口。
苏半夏喊了一句:“老爹,要不然……我走?”
老爹这才仿佛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说:“也好,我正好跟九暮单独聊聊……”
苏半夏瞪了他一眼,很是不满地说道:“老爹……”
她拖长语调,有如撒娇。
老爹却并不在意,平静地与苏半夏对视。
几秒钟之后,苏半夏“哼”了一声,撅嘴说道:“不听就不听,谁稀罕似的……”
说罢,她昂着骄傲的头颅,走出了办公室。
苏半夏一走,老爹方才起身,示意陈九暮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你坐!”
不知为何……
陈九暮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今时今日,就如同当日在飞舟上,与三长老的对话场景。
……
陈九暮坐在了单人沙发上,正对着老爹。
那个总是穿着全身黑袍的男人,坐在陈九暮对面,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方才开口说道:“不知道半夏,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以前,曾经是钜子的马夫……”
哈?
陈九暮不知道老爹怎么突然跟他聊起这些来,不由得一愣。
而且,老爹以前,曾经做过钜子的马夫?
坐在角落阴影处的老爹,脸上浮现出“缅怀旧时光”的感慨……
他叹了一口气,说:“当钜子还不是钜子的时候,我就跟着他了……”
陈九暮赶紧说了一句:“那您可真是老资格!”
老爹摇头,说:“我跟你说这个,不是显摆我的资格有多老,而是想跟你说——云顶墨家如何创建、如何起势、最终成就当今之墨家……”
“我都是看在眼里,并且一步一步跟着走来的……”
陈九暮说:“确实如此!”
老爹突然看着他,说:“邢魁给我发了调令,让我把你的组织关系,转到他的白衣堂下面去……”
他拖长了语调,随后盯着陈九暮,问:“你,是怎么想的?”
简单两句话。
让陈九暮不由得浑身一震。
他与老爹对视了一会儿,脑海里想着当日在飞艇那个大开间,与三长老的对话。
临别之前,三长老警告了陈九暮,让他不要跟任何人说。
这里面的任何人……
包括了他的弟弟陈巴子、妹妹陈巧儿。
当然也包括眼前的老爹。
但……
他这么说,就真的如此吗?
不。
很显然,老爹很明白地知道,陈九暮承受了什么样的压力,所以才会直接上来,就开门见山地表明了身份。
他,以前是钜子的马夫。
是,从某种角度上来看,老爹的身份地位,并不如钜子的门徒,也就是长老联席会议的那几位。
但从亲近疏远来说,却一般无二。
瞧见沉默中的陈九暮,老爹补了一句:“不要有所顾忌,想什么就说什么……”
陈九暮听懂了老爹的言下之意,于是抬起了头了。
他想了一会儿,方才说道:“如果有可能,我还是希望留在施秉天坑,就近照顾我家小弟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