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明道:“就算是传言,也得早作准备,否则要是陈伯忠兵临城下那可怎么办?”
“对呀,怎么办?”蔡千青直视着李松明,“李老板准备怎么办?”
“我……”李松明说不出来了,因为他只是商人,他凭什么做决定?
此时,江伯其站起来:“我们生意人,最怕的就是打仗,战事一起,那我们……”
蔡千青打断江伯其的话:“明白了!几位老板已经有决定了,主和并不主战,既然如此,几位请回吧,我会把几位的意见转告给大帅。”
江伯其和李松明被蔡千青几句话堵住了嘴,只得坐在那互相对视,保持着沉默,尴尬无比。
张培安作势就要起身争辩,被张辅之一把将手腕抓住。
张辅之看着张培安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背对着两人的蔡千青虽然没有看到,可这一幕却被辛广运尽收眼底。
张培安坐在那想了想,还是气不过,等张辅之的手一拿开,直接起身,朝着蔡千青走去:“蔡先生是吧?我想请问,如果战事一起,甬城的百姓怎么办?我们这些商家怎么办?”
蔡千青淡淡道:“你问我做什么?”
张培安冷哼一声:“大帅避而不见,你是参谋军师,不问你,问谁?”
“张公子是吧?”蔡千青看着张培安,“此事,你不应该问大帅,更不应该问我。”
张培安讥讽地笑道:“那我应该问谁?”
蔡千青微微一笑:“你应该去问陈伯忠,是他要打甬城,战事也是他挑起来的,你得问始作俑者。”
张培安浑身一震,说不出话来,原本气势汹汹的他也被蔡千青三言两语堵了回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站在那好不尴尬。
李松明和江伯其看着两侧,刻意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蠢货!”低头看书的张辅之皱眉自语道,“白读书了。”
蔡千青朝着堂上走去,站回原位道:“如果各位主张议和,那么我奉劝各位赶紧派人去奉化,向陈司令表明自己的立场,这样一来,如果甬城城破,陈司令必定不会为难各位。”
说完,蔡千青扫了一眼四人,顿了顿又道:“大帅也交代过,无论战事如何发展,我们都不能借战事巧立名目强迫各位出钱出粮,所以,各位请宽心。”
蔡千青的话没有兜圈子,完全是直来直去,将接下来三大家要准备上演的火焰大戏直接给扑灭了,同时,话里也点明,傅国栋已经知道陈伯忠方面派人联络了三大家。
总而言之,就是送了三大家四个字——好自为之。
“时间不早了,既然大帅公务繁忙,那就不打扰了。”张辅之收起书来,起身道,“告辞。”
“我也得走了。”江伯其起身道,“我家老二给我熬了汤,我得回去喝汤了。”
李松明握着核桃也起身:“我也得走了,天干,我得去巡视巡视粮仓。”
“各位!”等那四人走到大堂门口的时候,却听到蔡千青的声音,四人驻足站定转过身来,看着蔡千青站在那,抱拳鞠躬说了句,“勿谓言之不预也,各位慢走,小心足下,别踩滑了。”
除了张辅之之外,其他三人脸色都是无比难看。
张辅之则抱拳还礼,笑道:“多谢,蔡先生,辛秘书,留步。”
四人离去之后,后堂门开,傅国栋和裘谷波立即走进。
傅国栋走到蔡千青跟前,满脸感激:“多谢先生出手相助呀。”
“客气。其实大帅也知道如何应对,只是大帅碍于情面罢了。”蔡千青淡淡道,“我先前只是给大帅做了个示范,事已至此,大帅如果还要顾及情面,倒不如将甬城拱手让给陈伯忠。”
傅国栋只是点头坐下,依然满脸苦恼,毕竟今天是躲过去了,那明天呢?三大家不会罢手的。
裘谷波上前问:“先生,你刚才所说,与我们之前商议的并不一样,你为何突然改变了策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蔡千青解释道,“我先前的策略建立在他们吃软不吃硬之上,而我走进大堂之中,这里弥漫着火药味,就如和平要用战争来达到是一个道理,我们只能来个硬碰硬。”
此时,辛广运道:“最难对付的还是张辅之呀,他话不挑头,有礼有节,只是在静观其变,可怕。”
蔡千青道:“的确,这种人最可怕。”
傅国栋揉着额头:“明天又该怎么办?”
大堂内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又怎么能知道如何应对呢?
“以不变应万变。”蔡千青说完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