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松柏居。
秦道非正襟危坐,把玩着着手里的青瓷茶杯,正在听他老娘喋喋不休的说玲珑回府的危害。
疾风从外面走进来,将玲珑在妙音阁干的好事在秦道非耳边说了一遍,秦道非捻着眉心,这不省心的小东西!
顿了一下,他淡声说:“今日,碎叶城那边应当会送消息过来,去看看什么结果。”
“诺!”疾风觉得,他已经基本上摸清了,只要凤玲珑不杀人,在秦道非这里都没事。
或许,杀人也可以吧?
“发什么呆,快去!”秦道非道。
秦王香域恨恨的拍了拍扶手淡声说:“秦道非,你可听见为娘的话?”
“适才疾风有事禀告,儿子没注意听母亲的话,烦请母亲再说一次。”秦道非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秦王香域觉得,自己迟早要气死在这两人手里。
只是她更想不到的是,后面还有更加让她想把秦道非塞回肚子去的事情,即将发生。
让秦王香域再吐糟一遍玲珑那罄竹难书的罪状,那是不可能了,因为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到底骂了些什么。
母子两人相顾无言。
秦王香域想:“我一定要想个办法把她赶出去,必须。”
秦道非却在想:“今日带她去买些什么颜色的衣服好些?以前总穿的跟彩虹似的,现在又总穿的跟要发丧似的,算了还是去封姑娘那里去做吧,慢是慢了些,但总归是有品位。”
“老夫人,舅老爷来了!”夏荷欲言又止的看着秦王香域。
夏荷并不知道秦道非要给他舅父列传的事情,所以也不知舅老爷这火气从何而来。
穿着绯色官服的王琉述一进门,就狠狠的瞪了秦道非一眼,而后冷声说:“怎么,炅自楳同我说,你要给舅父我列传啊?”
列传,是逍遥庄的行话。
相传,当年年方十三的秦道非初接手逍遥庄,不但被同行排挤,那些吃过逍遥庄大亏的朝廷大员也纷纷明里暗里的设计陷害。
设计得最狠的,当属当朝的宰相大人。
秦道非二话不说,利用自家的资源,给宰相大人写了一本列传,在民间广为流传,最后传到皇帝耳中,皇帝听闻,花重金从秦道非手里买下列传证据,将宰相大人全家发配边疆,终身不得入仕。
听说秦道非要给自己的亲弟弟列传,秦王香域白眼一翻,就跌坐在椅子上,夏荷吓得连忙给她顺气。
秦道非却淡声说:“母亲身子骨越发虚弱了,赶明儿儿子给母亲请个女医官来,照顾母亲起居,让母亲也好好调养调养。”
“至于舅父……不就是列个传么,至于这么生气么?”秦道非不以为然的说。
“你不就是想留着那贱人么?让你留着,琉述啊京兆府那边,你也打过招呼,让他们不要再来为难,就让他作死去吧。”相对而言,娘家那边的荣辱对秦王香域而言,一样重要。
王琉述错愕的看着姐姐,疑惑的说:“大姐这是何意?我并未请京兆府的人过府啊?”
“母亲该知道了吧?当年毒杀案绝不简单。”秦道非说完,便起身拱手道:“舅父请慢坐,我有事要去处理一下。”
“那……那……列传……”王琉述问。
秦道非道:“我原本是想将舅父这些年的功绩列传,既然舅父如此谦虚,那外甥便不自卖自夸了。”
“小混蛋!”王琉述咬牙怒骂。
秦王香域看着秦道非远走的背影,喃喃的问:“他对玲珑,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
秦道非回到玲珑阁,玲珑正坐在她那一箱箱的嫁妆里面清点。
看到自己的银子都流口水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秦道非也不说话,就冷冷的看着她。
看到秦道非,玲珑把小金算盘一藏,箱子一盖,双手一摊,不屑的说:“秦庄主这样随便进入别人的房间,很没有礼貌。”
“这庄子姓凤还是姓秦?”秦道非挑眉,不疾不徐的问。
玲珑指着门口说:“姓玲!”
“把你东西收一收,我带你去做几身衣服。”秦道非嫌弃的看着玲珑的衣服,两年前的衣服,穿在玲珑身上竟都大了。
“那些杀手查到了么,就敢出门?”玲珑抠着指甲问。
“查到了!”唐力从外面走进来,把一袋卷宗放在两人面前。
秦道非没打开,只道:“告诉大夫人结果。”
“大夫人可知,王顺您是从谁手里抢来的?”唐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