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思阮看着他笑了笑,然后从袖袋里拿出了一块玉佛递给他,问:“这个你见过吧?”正是跟董念音、清梓陶手里并无二至的出自慈恩寺的那块儿。
云砚眼中狡黠乍现,拿在手中瞧了瞧,不答反问:“这是你的?你怎么会把这种粗糙东西留在身边?”
董思阮见他跟自己装傻,气不过,一把抓起他的手就要下口去咬,被他机敏躲过。这才听见他坦白说:“好啦好啦!我以前是翻过你的东西,也见过这个。谁叫那个时候你眼里只有姓姬的,我这不是怕你误入歧途吗?”
董思阮的眼角下意识的跳了跳,随即嘲讽道:“这般说来,你今天陪着我来这慈恩寺,想必也是为了盯着我。说起那种众多投向我的眼睛里,你也要算是一个了。”
云砚那边干笑一声,忙讨好道:“这是什么话?我的眼睛自然是看着你的。只是我眼里的你跟他们眼里的那怎么可能一样?你是我的女人。”
董思阮闻言,意向不明的笑了一回,显然对他的话不那么信服,但是她也没有因此就跟他僵着。她早就接受了他对自己并不单纯的心意不是吗?
她直接把话题拉回最初的说道:“听花沫说这玉佛是父亲曾经留给我的,它最直接的指向就是这慈恩寺。而且,我在回京之后,也曾经来过一回,但似乎一所获。失忆之前的我总比现在的我要更加了解当年之事,竟然也看不透这玉佛上的玄机,我还想着这大概是个无用之物。却不想我又在别处见到了一样的玉佛。”
云砚眼中光芒闪了闪,问:“哪里?”
“你猜不到?”
“董念音?”
董思阮点头:“父亲千里之外捎给他的东西跟我手中的一模一样,所以我即便对他没什么记忆,也不怀疑他的身份。只是这就让我更加在意起了这慈恩寺。”
“你是怀疑——”云砚话至一半,没有再说。
她其实不是怀疑,而是确定,他们想要的那件东西只能在慈恩寺才找的到。
董思阮看着他神情逐渐凝重,不觉有些难过,伸手握住他拿玉佛的手,许久方言:“不然你再陪我四下里走走?这里较之当年已经面目全非,人也都不再是当年的人,难觅又无从问起,怕是要费好些功夫。”
云砚轻轻搂了搂她,柔声道:“你若是不累,我便陪你再转转。”
“一会儿我要是走不动了,你得背我!”
“好——”
云砚应下这话之后,董思阮与他又走了不过三座殿宇,便十分理所当然的爬上了他的背。
她的身子十分单薄,云砚背着倒也并不十分耗费力气。只是说要再转转的是她,到头来走不动的是她,没一会儿她更是毫无愧疚之心的爬在人家背上睡了过去。
云砚一尽由着她,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背着她在寺里一早安排好的客室里歇了午觉。小声在门口跟下属吩咐了些什么,就回去在旁边陪着她了。
好一阵,屋子里安静除了两个人的呼吸声,就是屋外夏虫鸣叫之声了。
董思阮原有些困意,可到底不是孩童能在随处就睡熟了。一进客室,她其实也就醒了。
“东西”就在慈恩寺的事情告知云砚,她原想着自己这一睡他大概要亲自率人仔细搜查一番了。然而他只是吩咐下边人去做,难道他不相信她的话吗?
睁开眼睛,对面的人果然正目光炯炯的盯着她看,他伸手遮住她的眼睛说:“再睡会儿!乖!”
她拉开他的手,然后凑他的跟前,揽腰搂着他说:“你其实不用陪着我的!我知道‘东西’对于你来说很重要,你自己不去能放心吗?”
“不用我陪,把我抱这么紧干什么?”云砚问了一句,然后安抚一般抚着她的背说:“放心!今天即便有再多的眼睛盯着我也不怕,不一会儿他们都会知道那件东西我已经得手了。”
董思阮心头一震,惊异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云砚又要说什么,就听外面有人通报,道:“殿下,清掌柜请见王妃。”
他口边的话旋即咽了回去似得,起身与董思阮商量道:“你要是不欲再睡,便叫她进来如何?”
可对面的人儿显然还不能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急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那件东西他已经得手了?怎么可能?
“这个我们回家再说。”他撂下这么一句话,就扬声吩咐人带清妩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