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逸骁自也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若是出了人命,完全可以推到那齐大夫头上,所以也就彻底把自己当了局外人了。
不理会他们,南逸骁稍稍放开慕瑶,用另一只手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即刻发出一声嘤嘤呜呜,像是收到了某种惊吓。
酷吏这边再是调侃:“直接踹门进去就好,不就是个老头子!怕什么!”
南逸骁冷冷斜了他们一眼,与慕瑶稍稍对视。
总觉得有哪里不是很对劲,这里面这人的反应,根本就不像酷吏所猜的那样,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就像是常年被什么东西所折磨,受到了某种惊吓。
说不定,本是想直接逃离的他们,还会有个意外收获?
无论如何,还是先进去再说。
南逸骁与慕瑶稍稍交换下视线,这一次南逸骁先是用手在门上比量一下,感觉到没人贴着这大门,于是便突然用力将这门“砰”的一声推开,上面覆着的厚灰一下子全数飞散,满满落在了两人的身上。
然两人此时也顾不得其他,扫了眼外面已经开始自顾自的聊上天的酷吏等人,便径自闷头跨入其中,又“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月光霎时又被大门所掩,罩上了一层诡秘而空洞的黑。
“啊!!!!”里面那人忽然被门的震响弄的尖叫一声,吓得一下就从门口不远处跑到了更黑暗的角落。
慕瑶也不再装病,抖抖身子站在南逸骁身边,眯着眼睛适应其中的黑暗,且寻找着那颤巍巍的声音来自何方。
南逸骁一指,像是找到,定睛看去,发现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佝偻颤抖的身影,身上衣衫勉强蔽体,可是早已破旧不堪,当是许久没有换过,上面道道撕扯的痕迹,倒也不像是别人来抢的,从力道来看,反而像是他自己撕扯的。
“不要哭了,不要喊了,不要阴魂不散!!救命,救命!!”那团身影不停在颤声喊着,身体也是越抖越厉害。
南逸骁想了想,欲上前,却先被慕瑶伸手拦住,然后指了指自己。
南逸骁觉得此时情况,确实也是慕瑶上前比较合适,便也没加阻止,但是却同时压低了琉璃色的眸子,示意她小心谨慎。
在这个地方,处处充满了危机,他可不想这女人再犯嫌。
慕瑶难得心情好的扬了下唇,拳头轻垂胸,随后转过头看向这大夫,轻步走进,毫无征兆的双膝蜷缩蹲在了那齐大夫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齐大夫,我不久前被关入牢房,有些水土不服,侍卫说齐大夫您是常年呆在采石场这里的大夫,可否帮我看看?”
或是稍稍听明白了慕瑶的意思,齐大夫小心翼翼的将头转向慕瑶看了一眼,蓬头垢面,一双眼睛也布满了血丝,如此形象,已经不能再用一个“人”来形容。
明明是一个官派的大夫,而且听刚才那官吏的话,也并没有对这大夫欺凌,甚至根本就不知道齐大夫变成这样了,怎自己就会变得如此?
里面大有文章,还是先不要让外面的那几个闲聊的货知道。
慕瑶对南逸骁使了个眼色,却发现他早便先了一步走到门前,稍稍用了内力将门缝一一封上,封实,以至于里面的说话内容外面根本就听不见。
事了,他便环胸靠在门上看这狡猾的女人是如何套取情报的。
慕瑶眯著眼,先瞪了这个如看好戏的南逸骁一眼,然后转过头再度看向齐大夫,脸上仍是挂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齐大夫看了好一会儿,忽然也跟着慕瑶笑了,嘴咧的很开:“呵呵呵……原来你不是来要我的命的,呵呵呵,我是大夫,我可以诊治的……呵呵……”他像是从了一口气一样,继续的笑着,却丝毫没有要给她把脉看伤的样子,反而是越笑越厉害。
这一抹笑,却让慕瑶不由的身子一震,我去,能不能不要笑的这么哭丧?如果不是唇角最大限度的上扬,光从齐大夫的上半张脸来看,根本就是惊恐的在哭。
这样的神情,简直……简直会让人梦魇三分,纵是见过世面的慕瑶,也经不住被这样痛苦的笑容惊得身上血液停滞。
慕瑶吸口气,摇摇头,未免让南逸骁看了笑话,于是重整旗鼓,凝神问道:“齐大夫,您是不是一直在采石场,这采石场……可是有什么?”
“有什么?”齐大夫有些失神,布满血丝的眼瞳用力的转了一圈,突然直勾勾的看着慕瑶:“有什么有什么有什么……”说着说着,齐大夫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头,又开始不停的发狂,发癫:“不要再哭了,不要再哭了!!我不想听见,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齐大夫瞬间又如同收了惊吓那般,突然撞开了慕瑶在房间里四处乱跑,时而撞开了桌子,时而撞翻了椅子,一阵叮咣乱响,充斥了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