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起,晚镜到李香儿处请安,进去时正看见齐大娘在跟李香儿和林墨山说着李檀的事。
“二少爷昨天一天都没吃东西,早起奴婢这劝了好久他也是不听,这……,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呀。”齐大娘说完擦了擦眼角。
李香儿把茶盅往桌上一扔,“饿死他,甭管!”
林墨山则淡定地喝了口茶,缓缓地说:“找木匠给他打个牌位就是,较的什么劲。牌位又不会说话,他对着块木牌子,过一阵这劲儿就过去了。”
“他认的可是明媒正娶的婚礼!你说得简单。”李香儿轻轻地哼了一声。
晚镜听了莞尔一笑,上前福了福身子,“给爹娘请安。”
齐大娘侧身给晚镜让了让位置,福身笑道:“奴婢给小姐请安。”听见晚镜笑吟吟地嗯了一声后才抬起头来,头一抬,正对上晚镜一双清亮的眸子。齐大娘登时觉得后脊梁蹿上一股凉气,无端地就打了个冷战。她忙又垂下眼,等缓了缓神儿再看着晚镜,却又看不出什么端倪了。
晚镜敛裙摆坐了下来,客客气气地问道:“齐大娘在山庄多少年了?”
“奴婢八岁就进了山庄,得有二十多年了呢。”
晚镜点头笑了笑,又道:“这么多年了?在山庄做这么多年的可是没几个吧?”说完询问地看着李香儿。
李香儿道:“没几个了,都是嫁了山庄里伙计或者管事才留下的。”
齐大娘笑得脸上像开了一朵花,对着林墨山和李香儿浅浅地鞠躬道:“庄主心好,丫鬟到了年纪便都放出去许了人家,也不管当年签的死契活契。奴婢也是蒙了夫人的恩,嫁了管事,这才留下来。”
“镜儿怎么问起这些来了?”李香儿奇道,这可不像晚镜会关心的事。
“昨晚上做了梦,梦见有人找齐大娘,说是她的故友回来看看她。许是从前嫁出山庄的什么人念叨齐大娘了?这不正巧遇见齐大娘,便想着问问。”晚镜抿了口热腾腾的茶水,“我还记得那人说她是叫……采莲?”
晚镜的话尾略略挑高了声调,慢悠悠地飘了出来。齐大娘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面色也白了,瞄了一眼李香儿后慌忙低下了头去。
李香儿没那样的细心去注意齐大娘脸色的变化,呀了一声,对晚镜说:“采莲?你真梦见了?那可是以前我的丫鬟!俏生生的一个姑娘,当年倒是跟雪梅最好的。”
齐大娘把头埋的低低的嗯了一声,“老爷夫人,奴婢再去劝劝二少爷。”说罢便急急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