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风声,容青缈坐在桌前翻看一本书,进喜守在门外,那个叫眉子的奴婢站在进喜的对面,半垂着头,呼吸轻不可闻,目光只落在自己脚尖上。
“她心中有些盘算。”容青缈对进喜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些,用口形慢慢的一字一句说,她说的很慢,所以进喜能够看懂她的口形。
“眉子武功虽然不错,但,与属下与进忠兄弟二人比较,还是差一些。”进喜轻声说,“夫人不必在意,您示意属下过来的同时,属下已经封了她的穴位,您吩咐属下做什么,她都不会听到看到。”
容青缈笑了笑,“哪里有什么事,只不过是瞧着她那般辛苦,有些不忍罢了,这奴婢也是个忠心不二的,可惜她心中先了你们主子这个主子,再对我这个主子便少些忠心,只要我不危及你们主子的安危,她到是不会如何。”
进喜笑了笑,瞟了一眼外面的眉子,“不过是个做奴才的,夫人不必放在心上,免了她刀口舔血,让她过来这里伺候您,已经是她的造化,她若是不懂得感恩,生出些是非来也是她自寻死路,夫人何必替她周全。”
隐约的,似乎有些音乐声传来,听着有些凄楚,好像自远及近又远去。
“附近有人家做白事?”容青缈随口问了声,外面天色阴沉,还有入耳的风声,这样的天气到是极适合做丧事,说话的时候,嗓音微微有些哑,她伸手去取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又放下,“茶水凉了,让她换了吧。”
进喜立刻对外面的眉子吩咐,“眉子,夫人的茶水凉了,去换壶热的。”
眉子抬头看向这边,眼睛眨了眨,表情有些困惑,进喜并没有理会,用手指了指容青缈面前的茶杯,再吩咐一声,“夫人的茶水凉了。”
眉子这才立刻走进来,取了桌上的茶壶离开,手脚轻悄。
“今早主子离开时便对属下吩咐过,说夫人定会有些疑惑,若是夫人问起缘由,就和夫人言说不必欺瞒。”进喜看着眉子身影远去,立刻笑了笑接着对容青缈说,“这确实是有人做白事,但不是附近的人家,这是江侍伟安排了人替他娘做的白事,故意做给太后娘娘看的。”
“李玉锦死了?”容青缈有些意外,抬眼看向进喜。
“主子说大半是已经死了。”进喜恭敬的说,“主子说这还是夫人提醒了他,让他突然想到这些,与江侍伟商量应对,原本是打算各做各的,江侍伟对付李玉锦,主子对付太后和皇上这边,可事情似乎有些状况,夫人提醒的也极是及时,主子才重新做了安排。”
容青缈这才想起几天前和简业的闲聊,她说她觉得如果太后娘娘能被李氏首领们找人替换,保不齐李玉锦也会被人替换掉,反正只要是有个人在那里,不管是真是假,都只是幕后主使的棋子,“我不过是随口一说。”
“主子却赞赏的很。”进喜恭敬的说,“主子还说,多亏夫人提醒的及时才避免继续错下去,如今仔细想想,一则是轻了敌,二则也是以自己所思所想思虑对手,李玉锦虽然狠毒,但没有李氏首领们某些人暗中支持,也不可能这么长时间里和太后娘娘那一派抗衡如此之久,纵然是假借皇上身份存在的李氏首领也不能让李玉锦彻底消失,这绝非李玉锦一个人能够做到。”
“为何要为李玉锦这样大张旗鼓的做白事?”容青缈有些不解,一边在脑子里想着一边口中缓缓的说,“江侍伟此时身份不明,依然是躲藏在市井之间的弑父罪人,这样为他母亲做白事,岂不是故意挑衅太后娘娘,对了,如今的太后娘娘是假的,不一定就会为此事如何大动肝火,说不定还会乐于见到这样的事情,江侍伟是想用此方法逼着李玉锦自己露面或者逼着幕后之人出面应对此事?这也是相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