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你没在魏家长大。”殷岩柏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冷哼说道。
魏京华哭笑不得,这是第二次听他这么感慨了。能看得出,他非常不喜欢魏敬贤这人。
“多谢王爷来告知。”她快步走在他身后,临近府门,她更是先一步出了魏府的侧门。
魏婉容白着脸,坐在魏府门前。
沈家的家丁这会儿却是一个也瞧不见了,包括那些受雇来搅合生事的,也不见踪影。
寇子行正指挥着该来帮忙的太子亲卫,及晋王爷调来的金吾卫疏散百姓,维持京都秩序。
“那些帮凶呢?”魏京华左右看了一眼。
殷岩柏冷冷一笑,“你说话的时候,他们已经被抓了,这会儿已经送进刑部大牢了吧?”
魏京华微微一愣,她那会儿只瞧见殷岩柏与寇七郎站在人群里没动……原来他的动作早就不声不响的开始了。
难怪她说话那会儿安安静静,没有人在百姓中挑唆打扰。
不是那些人良心发现,而是晋王爷早有准备,替她营造了这样的氛围。
魏京华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谢谢”二字却卡在口中,没说出来。
刚刚在院子里的时候,她已经道谢了。谢字说的太多太轻易,反而会失了诚意。
她暗暗压下话音,却把这份感激,记在了心里,暗暗叮嘱自己,务必以行动来答谢。
看热闹的百姓渐渐被驱散。
魏府大门上的粪水,也被一盆子又一盆子的净水冲淡。
魏婉容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按着心口干呕不断,直到魏京华在她身边蹲下来。
她才像是骤然惊醒,猛地打了个寒颤,惊慌的看着她。
“你要干什么?”魏婉容白着脸,瞪着眼,满身防备。
魏京华抬手落在她脉门之上,“我要干什么,你有防备还手之力吗?”
魏婉容呼吸一滞,却仍忍不住恶心干呕。
殷岩柏立在一旁,嫌弃的轻嗤,“一开始本王还以为她是被自己给恶心到了,毕竟能想出这么肮脏主意的人,心里一定也恶臭难闻……后来经人提醒,本王才意识到,事情可能不太对。”
魏婉容闻言,表情愣怔狐疑,“什么事情不太对?你……你做什么?”
魏京华忽然从腰间摸出一根细长的金针,立时把她吓得惊慌乱叫。
“不想让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就别挣扎!”魏京华警告她说。
魏婉容全然呆住,“你说……说什么?什么孩子?”
“你怀孕了,有一个多月,你不知道吗?”魏京华说着,把针捻入她手掌之上。
魏婉容只顾呆愣,连挣扎都忘了,“我不……不可能啊?仕扬他已经,已经……你污蔑我!这不可能!”
魏婉容说话间,不但有惊愕,还有一丝慌乱心虚。
魏京华没看她的表情,轻嗤一声,“怎么不可能,今日是沈仕扬五七,不过三十五天而已。三十五天之前,他好好的,你们年富力强,怎么不可能?”
魏婉容这才镇定下来,深深呼吸了几口气,“是,是了……是我算错了。”
魏京华不动声色,殷岩柏却是在一旁,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
魏婉容心绪平静之后,似乎才发现魏京华已经在她的手上胳膊上扎了好几针了。
她晓得魏京华医术厉害,既不愿她砰自己,又不敢挣扎,只能大叫,“他已经死了,再大的仇怨也过去了,这是他留在世上的唯一骨血,你不至于连他的这一点血脉都要断了吧?魏京华,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你再乱动怒气,让气血不稳,我刚刚扎的针就白扎了!”魏京华表情平静,语速缓慢,“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也别把血流在魏家门前。晦气!”
魏婉容气得又要骂,张嘴之后,却是一愣。
她看了看魏京华,又看自己胳膊上的针,“你……你是在?”
“保胎,”魏京华轻嗤,“你以为呢?杀人?”
“我若是想叫他死,只要放这你不管就是,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魏京华语气平静,并没有什么情绪。
可她这般平静淡然的样子,落在魏婉容眼中,就是赤裸裸的讽刺挖苦。
魏婉容咬着牙,眼里蓄着泪,狠狠道,“是,你不必脏了自己的手。你杀人从来都是一句话就够了,甚至有时候都不用开口,你身边多得是愿意为你效力,愿意为你鞍前马后的男人……”
寇子行站的远,疏散了百姓之后,他还在指挥众人清洗魏府大门及门外的污秽。
整个街道上这会儿全是水,阴沟里的水都涨了好些。
殷岩柏站的近,恰把这话听进耳中。
魏京华以为他要怒了,暗自心疼自己刚刚为保胎扎的那些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