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推了推冷亦修,“行了,你快了出去吧,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我得帮助她接生了,你在这里耽误的时间越长,对她越不好。”
冷亦修一听这话,这才松开了她的手,一步三回头的退了出去。
容溪咬着牙关,不浪费一丝的力气,她自然知道,生产是极费力气的一件事,若是哭得抢天抢地,不但于济无补还会让力气白白流失,倒不如省下几分力气,好留着生产。
大嫂的动作也不算是生疏,毕竟是有过经验的,但是到底不是做这个的,难免有些紧张,容溪伸提一口气,按照现代医院中顺产的方式来指挥她,大嫂看到破了羊水,吓了一跳,脑子不禁有些发蒙,好在有容溪指挥她,也算得上是有惊无险。
冷亦修在窗外来回的踱着步,一下也停不下来,他很想听听里面的动静,很怕听到容溪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但是,如果听不到有任何的声响,他的心里反而更是担忧。
让他疑惑的是,里面的声音是介乎于两者之间的,时不是听到容溪细碎的说话声,不知道在与那农妇说些什么。
“容溪!你怎么样?”冷亦修忍不住叫道。
“你别再喊了,”里面传来大嫂的声音,“别给这添乱了,我的手都抖了!”
她的声音一出,院中的人包括冷亦修在内,全都不敢再发出任何的声响了,连劈柴的声音都轻了很多。
冷亦修的一颗心都似放在热水里煮,他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又听不到容溪的叫喊声,再加上两个人关系的压力,他感觉自己快要在重压之下崩溃。
不知道过了多久,院子里众人的呼吸都快要紧张的停止,忽然,一道清亮的哭声从房间里传来,那声音像是一把凌厉的小刀,一下子把院子里沉闷的空气给割开了一道口子,众人感觉压抑的呼吸立时回了神,冷十五扔下了劈柴的刀,李海江怀里的柴散落到了地上,冷十六差一点把木盆打翻,而新晓早已经泪流满面。
冷亦修的呼吸反倒一停,他的双手紧紧抓住窗台,上面粗粗的石头磨着他的手指,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在下一秒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立即转身闯入了屋内。
他必须在这个时候陪着容溪,不能让她独自面对未知的结果,他刚刚走到里屋的门口,农家大嫂看到他吓了一跳,笑道:“看这公子急得,你家娘子好着呢,给你生了个小公子,孩子也好着呢,你快出去吧,这里不是爷们儿该呆的地方,煞气太重了……”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冷亦修哪里还听得到那些话,什么煞气……自己血火里走过的人还在乎那些?
他眼睛直直的看着容溪,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把银子,也不知道有多少,往那大嫂的手里一塞,“麻烦大嫂买上好的炭来,把屋子里烧得热些,再准备一些吃食,让我的娘子好好休养。”
大嫂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愣了愣,嘀咕道:“用不了这么多……”
“都给你了,快去吧。”冷亦修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
他直直的走到容溪的床边,她的脸色苍白如雪,乌发贴在腮边,惊心的艳与美,一双眸子透出疲惫之色,眼角却是喜意,嘴唇上还有血渍,想必之前忍着的时候咬破了。
冷亦修蹲在床边,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冰凉,他的泪,嗒嗒的落在她的手指上。
容溪手指颤了颤,她声音低缓的说道:“别担心……你看,这是咱们的孩子,是个小小的男子汉,他很好……”
冷亦修点了点头,看了看躺在容溪身边的那个小小孩子,身上包着农妇给翻出来的小破衣,他的眉头皱了皱,起身脱下身上的轻裘,又把外衣脱掉,露出里面的里衣,容溪想起明宵皇后所说的失踪皇子的后背上的三颗痣,她很累很想睡一会儿,却又努力睁大着眼睛看着。
冷亦修把带着体温的里衣脱下,包在孩子的身上,他的手指轻轻,手指下那轻小柔软的一团是那样的滑,那样的软,他的手指掠过,便知道这是一副极好的根骨,别说有什么残缺,就是一般的孩子都不如他的好。
他的心中又暖又满,还带着涩意,感叹苍天总算没有辜负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祈祷祝愿,所幸容溪和孩子都无事。
他在给孩子裹衣服的时候,容溪在看着他。
冷亦修**着上身,露出粗壮的肌肉和流畅的线条,他的肌肤是小麦色,而后背上并排的三颗痣却如同三滴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