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念一想,便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个该死的家伙!他居然敢拿这事儿来骗自己!容溪气呼呼的一甩冷亦修的手,“你好得很,我还担心你会死掉。”
“……”冷亦修看见到她的情绪转变,不由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垂头看着自己的手,沉默无言。
“冷亦修,你我也冷静了一段时间,现在我也千里迢迢的回来了,就站在你的面前,你问问你自己的心,是否真的在乎我,是否真的不想挽留我们的感情?”风声厉厉,女子的乌发飞扬,她的眼神明亮,灼灼盯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冷亦修的心头犹如滴血,容溪的话字字如刀,狠狠的刺着他,他望着远处山脉,狠下心说道:“容溪,我虽然痛苦,但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无法改变事实,你我二人同是母妃所生,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情意再深,那又能如何?怨只怨命运残酷,和我们开了一个如此的残忍的玩笑……”
“冷亦修!”容溪听着他的话,看着他那一脸痛苦颓废的样子,再加上郝连紫泽对她的欺骗,她之前压着的怒火全都喷出来,“你这个混蛋!你手下有那么多暗卫,有那么多的消息网,能够搜集天下的情报,为什么就不去认真的查一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就不肯努力一下?”
冷亦修的目光疼痛,一丝一缕,将容溪包裹住,“母妃都亲口承认,还能去查什么?到时候无非再次证实一次,把那一线渺茫的希望再狠狠的掐灭一次,永远都在痛苦中沉沦,无法自拔……”
“大不了就再痛一次!总好过什么都没有做过!”容溪的眼睛瞪得老大,两行清泪从她的眼角奔流下来。
冷亦修轻轻一震,那泪似乎滚烫,流入他的身体里,灼痛了他的心。
“容溪……”冷亦修禁不住想要伸出手为她抹去眼泪,容溪一挥手,打开他的手,自己狠狠的抹了两把,“你就自己在这里呆着吧!永远在这里呆着!看看命运会不会因为你躲在这里而改写!”
她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要走,她的动作不便,转身又太快,看得隐身藏在不远处的众人都吓了一跳,新晓一个箭步窜出来就准备迎上去。
容溪刚走了两步,突然觉得肚子一痛,她一抽气,停下了脚步,伸手托住了肚子。
“容溪!你怎么了?”冷亦修察觉到她的异样,不由得大惊,上前一步扶住了她,发现她的脸色苍白,死死的咬住嘴唇,不断的做着深呼吸。
容溪此时也不再逞强,靠在他的肩膀,指了指了肚子,喘了几口气,勉强在他的耳边说道:“我……我……恐怕是要生了,宝宝要出世了。”
容溪自从怀孕以来,一直以现代方式自己计算着预产期,明明记得还有一个礼拜左右的,所以才放开了胆子这样日夜赶路,不成想,日期有所偏差,再加上日夜的奔波和心中的急切,导致这小家伙等不及提前要出来了。
冷亦修沉着脸,弯腰抱起了她,下巴贴着她的脸,低声说道:“容溪,撑着点……放心,有我在。”
放心,有我在。
简短的话,几个字,让容溪忍住的泪水又奔涌而出,她的手死死的抓住他前襟的衣服,无声的哭泣,泪水大滴大滴的滚落,打湿了冷亦修前襟的衣衫。
冷亦修的手臂紧了紧,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这一刻怀中有她,这一刻她的泪,全部都汇聚成让他心暖又心痛的源泉,他什么都不想,只想着此刻她在怀中,一定要保她周全。
一路狂奔下了山,众人都快步跟在他的身后,冷亦修轻车熟路的走进了一户人家,“哐”的一声踢开院门,正在院子里的一位大嫂被他吓了一跳,手中的木盆也落了地。
冷亦修目光急切,大声道:“大嫂,快来帮忙,这村子里有没有产婆?指引一下,我们派人去寻。”
“啊,”大嫂听到冷亦修的问话回过神来,急忙跑过来看了看他怀里的容溪,又伸手摸了摸容溪的肚子,“哎呀,这马上就要生了,快跟我来吧,我去年就为村里的阿花接生过。”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冷亦修让进屋里,拦住身后的几个人说道:“行了,你们就在外面吧,一会儿他也要出来,这位姑娘,麻烦你去烧些热水吧,这里交给我。”
众人急忙答应,担水的担水,劈柴的劈柴,各自忙碌去了。
冷亦修把容溪放到床上,这农家院中虽然简陋,但是倒也十分干净,容溪皱着眉头,额头上的汗早已经把黑发湿透,牙齿死死的咬住嘴唇,冷亦修握住她的手,一声一声呼唤着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