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维回过头來,微敛了眸光看着她,慢慢道:“道歉?”
他极慢极慢的笑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丝冷锐的弧,一双桃花眼中的春色退去,如冬日里严寒无边,“三嫂,哪里有什么道歉这一说?不过是胜者王候败者寇,今日之事是三哥与三嫂计高一筹,亦维佩服。”
“佩服就免了,”容溪摆了摆手,“刚才我家王爷说了,是你引的路子好,我们不过是就坡下罢了。”
冷亦维气得心头发抖,却也无可奈何。
偏偏有不知死的陈效明捻着胡子揍过來说道:“二位王爷,,有事好好说,不要伤了和气……”
“关你屁事?”容溪霍然转头看着他,目光如钉子一般,狠狠的刺入陈效明的肌骨里。
陈效明一愣,沒有想到容溪会如此说话,他的脸色一僵并一沉,胡子抖了抖说道:“宁王妃,你……你……怎么也是身份贵重之人,怎么好……如此开口说出污言……”
“关你屁事?”容溪再次反问,“我家王爷都沒有嫌我,轮得到你吗?”
陈效明张口结舌,冷亦修也却是抿嘴一笑,他真是爱死了“我家王爷”这个称呼,而不远处一直关注着这边动静的郝连紫泽眼睛望着天边爬上來的星,也不由得抿了抿嘴唇。
“宁王殿下,这……这……”陈效明无法对容溪怎么样,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得,看这情形恐怕根本骂不过,可又不甘心吃这哑巴亏,只能气鼓鼓的看向冷亦修,希望他能站出來说几句,教训一下他这个老婆。
“别叫他,”容溪的的语气突然一厉,如黑暗中突然抽出來的冷刀,唰的一下子劈了过來,“要是让他來说,恐怕你早就不能站在这儿好好说话了。”
陈效明被容溪的话说得后背一凉,一时间脑子里一空,他努力的思考,不知道容溪所说是什么意思,但是又不敢再胡乱开口。
冷亦维却是瞬间听懂了容溪的意思,心头一沉,果然如此!
冷亦修脸上的笑意早已经退去,他自然也知道,容溪不会无缘无故冒出这么一句话,显然是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而且应该是与陈效明有关的,十分重要的事。
孝儿正在心中为容溪刚才的话而拍手称快,特别是想起那个陈会轩猥琐的样子和说出的那些淫词浪语,就恨不能抽他几个嘴巴子,她沒有注意到,冷亦修的神色微微变幻,正在琢磨着容溪刚才所说的话。
冷亦修用询问的目光看了看容溪,后者却紧闭着嘴巴不肯说,冷亦修这才突然意识到,今天的容溪话好像真的挺多的,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好像……是心中有什么怒气不得以抒发,想要找个出气的地方散气。
他的心中更加狐疑,目光在陈效明的身上转來转去。
陈效明的后背早已经冰凉,此时又被他这么一盯,他只觉得那目光如冰,在自己的皮肤上來來回回的走了几趟,每个毛孔都有些冻得麻木,连呼吸都有些不太畅快了。
“宁王妃……你……你什么意思?”陈效明不敢对上冷亦修的目光,调头看向容溪。
容溪的笑意森凉,唇瓣如花,说出的话却是冰冷如刀,“什么意思?本王妃还是劝陈大人顾好自己,管好自己的人,处理好自己的破事儿再人五人六儿的出來管别人的事吧!要想讨好卖乖也不是这么个做法!”
容溪的话说得直白干脆,后面的一干大臣都竖着耳朵听着,不敢放过一丝的风吹草动,这可是高层的对话啊,,随便几句话就能够透出一点信息來。
他们听着容溪的话,心里的算盘瞬间“噼里啪啦”的打得响了起來,眼皮子垂着,脑子里嗡嗡的快速转,宁王妃这话儿是什么意思?陈效明做了什么事?还是陈家发生了什么事?八成的人都把脑子转到了陈效明的独生子陈会轩的身上。
陈效明的脑子也在飞快的转,他也担心事情和自己的宝贝儿子有关,上一次就是因为冷亦修出面,打了儿子几十军棍,三个月都沒有下來床,这次……不过,宁王妃是如何得知的?
他想不通,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冷亦修看着容溪的侧脸,黑暗中那条优美的轮廓散发出让他心疼的柔美光泽,他隐约的感觉到,一定是陈会轩撞上了容溪,而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