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在“家宴”中见过容溪,冷亦维的心里就一直念念不忘,他沒有把柳玉荷丢出府去,只是不再和她说一句话,沒事的时候就到她的院子里坐坐,柳玉荷先是欣喜,后來便是战战兢兢。
因为,冷亦维只是让她穿上那天容溪的那套衣服,然后盯着她看,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眼睛里平静无波,一动不动的一两个时辰的盯着看,柳玉荷承受的精神压力和折磨一日一日积累在她的心头,她快崩溃了。
其实,冷亦维不过是看着柳玉荷,想着那天容溪的样子。
在容溪请旨休妻之后,冷亦维在宫中的眼线就给他送去了消息,他欣喜若狂,派人盯着宁王府,得知容溪出门的消息之后这才尾随而至。
容溪看着冷亦维,脸上平静无波,淡淡的问道:“有事?”
冷亦维笑了笑,“三嫂,可是喜欢这只钗?”
容溪摇了摇头道:“不喜欢。”
“……”冷亦维微怔了下,随即笑了起來,一双眼睛里波光闪动,他的衣袍在光线里如披了一身烟光水色,“不如,三嫂挑一件喜欢的,本王买來赠佳人可好?”
他最后一句说得语气轻轻,却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挑逗,这话说得甚是轻浮,赠佳人?
孝儿气得脸色通红,偷眼看了看容溪,容溪却依旧一脸的平静,只是微微的扬了扬眉,“怎么齐王府很有钱吗?”
冷亦维抿唇一笑,“不瞒您说,我齐王府虽然不及三哥宁王手里的权势,但平时也颇受父皇的垂爱,得到的赏赐也不少,光是那些,足以价值连城。”
“嗯?”容溪微微一诧,“那赏赐可以用來卖吗?”
冷亦维脸上的笑意一僵,他的呼吸微微滞了滞,“自然是不能的。”
“那不结了,”容溪看了一眼孝儿手里的银票,“那除了那些赏赐,估计你还不如我有钱,不如,你挑件东西,我可以买來赏你,不过……”她顿了顿,眼睛里闪过一丝淡淡的讥讽,“不能超过十两,因为,我觉得你最多值这个价。”
“……”冷亦维的嘴唇紧紧的抿住,他看着容溪,半晌,仰天大笑,胸腔因为大笑而微微的震动。
“妙极!”冷亦维抚掌笑着,“妙极,你果然是一个妙人!”
容溪却已经懒得再和他多废话,转身带着孝儿向外走,冷亦维却并不闪开,只是微微的一侧身,容溪路过他的身边时,他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微眯了眼睛。
那轻浮的模样,让孝儿气得鼓起和腮,像条愤怒的小金鱼,狠狠的盯了他几眼,冷亦维丝毫不介意,他抬腿跟着着容溪走了出來。
“且慢,”他开口说道:“能否听我一言?”
“听你一言?”容溪微微一笑,轻轻哼了一声,“对不起,沒兴趣。”
“你会有兴趣的,我要说的事,与你的终身大事有关。”冷亦维在她身后追了一步说道。
容溪站下,却沒有回头,温风拂起她的发,飘飘扬扬,如行云间的流水,半晌,她问道:“什么事?”
冷亦维心头一喜,他看着她扬起的发丝,很想绕于自己指尖,体会着那份丝滑和芒香,好好的慰藉一下自己多日以來的相思之苦,自己马上要去东疆一趟,事情紧迫,再也经不起等待,而容溪……必须在他走之前把她带入府中。
“本王知道,你已经向皇帝提起了要和宁王和离的事,可是这和离之后的日子,对于女人來说,有多艰难你可知道?那不是有钱就可以熬得过去的。”他说着,眼睛看了一眼孝儿怀里的银票。
孝儿垂着头,手指轻轻的抚着那些银票,仿佛想从那些银票薄薄的纸身上得到一丝安心,那是小姐的将來啊,可是,真的如齐王所说,有了这些用來度日的钱,真的就好过了吗?
容溪慢慢转过身,静静的看着冷亦维,似笑非笑。
冷亦维的语调更低沉了一些,街上的人很少,宽宽的街道上他的话字字清晰,“如果你愿意,本王可以向父皇请一道和你一样的旨意,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