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看出萧长风的震惊与不可置信,沈羲和淡淡一笑:“亲王,我早就杀过。”
十多年来,只有一个亲王去世,那就是叔父康王。
他想到了康王私造兵刃人赃并获,就连陛下都无力兜住,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原来,这竟然是沈羲和设的局!
“太子妃好胆色,告知小王这些,便不惧小王告知陛下?”萧长风暗自深吸一口气问。
鼻尖发出一点略的笑声,粉润的唇瓣如花舒展,她的容颜清丽无双,寻常的淡笑会令人觉着淡漠与俯视,稍稍笑靥深一些,便艳若桃李:“在陛下眼中,取我性命是迟早之事,他知不知这些,都不会令陛下改了主意。知晓,不过是恼怒一场,只要我阿兄和阿爹一日是西北的王,陛下一日便不能轻易动我,似此次我主动跑来西北寻父的机会,陛下恐怕再也寻不着。
能让陛下痛恨且咬牙切齿,却对我无可奈何,我得多谢殿下将之告知陛下。”
“你——”
嚣张,萧长风早闻沈羲和轻狂而又孤傲,这还是首次亲自体会。
沈羲和微微外头,唇畔依然噙着那一抹明艳到不可方物的笑,她有恃无恐,浑然不在意的模样,让萧长风心口发寒:“你不惧陛下多忌惮了些许,便也不惧景王知晓裴尚书之死,与你不死不休么!”
裴家已经没有几个人了,要是裴展这次把命留在了庭州,景王定然要疯魔,景王可不是陛下,他不身在帝王之位上,所思所虑亦不会如陛下一般长远。
“呵呵呵……”沈羲和笑容越发肆意,低低笑出声,“殿下,无妨告知景王,可证据呢?”
扬了扬双眉,沈羲和接着道:“就凭裴尚书死于西北?可不是我阿爹将裴尚书请到西北,景王殿下亦不是愚蠢之人,殿下效忠陛下,陛下忌惮我沈氏,殿下告知景王,不妨猜想一番,景王会如何作想?”
如何作想?
大概率会觉着他在挑拨离间,让萧长彦对上沈氏,是陛下授命,让萧长彦打头阵。
陛下利用亲生儿子并不是第一次了,当年的信王,不也是如此?
“怪不得,怪不得……”萧长风悟了,怪不得沈羲和丝毫不避讳,尽数告知于他。
因为无论是沈羲和设的局,还是沈氏杀了裴展,他都拿不出实质的证据,陛下会信他之言,也并无异议,正如沈羲和所言,陛下迟早要取沈羲和性命。
不会因为一事提前,亦不会因为一事推后,只得看与沈岳山的博弈,谁胜谁负。
沈羲和瞥了萧长风一眼,就转身离去。
“太子妃,为何要对巽王说这些?”沈羲和从不是图嘴上之快的人,虽然不惧萧长风知晓,却也不是非得要告知萧长风这些,珍珠觉着沈羲和定然另有用意。
“阿爹回来之后,北辰便危险了。”沈羲和轻声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