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是你们戕害忠良的理由!”萧长风沉声道。
“戕害忠良?”沈羲和低低笑出声,眼里满是“你为何如此天真”的嘲弄,“殿下是否已经忘记了殿下与裴尚书身负的皇命?”
萧长风身子微僵。
沈羲和眸色浅淡:“若是殿下忘了,我不妨猜上一猜,权当为殿下回忆回忆。我阿爹在凉州失踪,凉州与西北接壤,若非有我阿爹的退让,凉州也应当属于西北,骁勇善战,在西北戎马一生的大将军在凉州遇袭失踪。
殿下不信,陛下也不会信,陛下更信这是我阿爹设的局,目的为何,暂不得知。
故而才有了我被允许前来寻我阿爹,以我为饵,进可试探我阿爹是否真遇袭,退可看一看太子殿下到底有多少能耐,来护住我这个新婚妻子。
凉州是个好地方,是为我精挑细选的地方,陛下不能再让我进一步,若是入了西北,我阿爹若是有了反心,亦或者假借此次失踪之事,筹谋大事,算计陛下,趁机揽权,陛下必然陷于被动,只有在凉州对我动手才是上佳之策。
自然,我是陛下的儿媳,若是可以陛下愿意只愿用我把我阿爹逼出来。我阿爹若是不愿现身,亦或者你们的计划出了岔子,我横死于凉州,便是我的命。”
萧长风面色一紧。
沈羲和抬颚嗤笑一声:“我呢是因我阿爹之故而横死凉州,我阿爹也无法向朝廷要个交代,要怪只得怪我阿爹偷鸡不成蚀把米。假使我阿爹当真是遇袭,无法受你们的引诱来救我,也只能怪我阿爹无能。
殿下说裴尚书何其无辜?我于陛下而言便不是无辜?
因着我是阿爹之女,故而我为棋子,不慎殒命,便是死有余辜。他裴展是陛下之人,受陛下之命前来,他为棋子,若有好歹,便是我们残害忠良?
故而,在殿下看了,陛下的手段无论作践谁都是理所应当,好一个忠君之臣。奈何,我与我阿爹,没有殿下如此高洁忠心。”
沈羲和双眸微眯:“殿下,入了这一场局,谁都可以是执棋者,也谁都能是棋子,你我皆是如此。生死作赌,殿下要我去忠君,奈何君不给我活路,殿下要我怜惜忠君之臣,殊不知忠君之臣是陛下悬在我项上之刀。”
萧长风无言以对。
沈羲和又道:“在凉州,殿下应当庆幸,有耿良成这个叛徒,否则殿下早就性命不保……”
若非查到了耿良成,沈岳山并不需要蛰伏,也不需要当真演到假死这一步,萧长风身份尊贵又如何,他既然领了陛下要绑她引诱沈岳山出来的命,在她这里就已经是敌人,在树林里,她就能要了他的命。
正好让陛下不肯善罢甘休,兴师动众彻查到底,她也好借由受惊亦或是凶手未明,留在西北。
只不过因为有耿良成,这才是首当其冲的隐患,才不亦将事情闹大。
萧长风心口一颤,原来那日在山野,沈羲和当真是对他动了杀心!
她当真敢,这世间还有何人是她不敢想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