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三十多年来,见过他的人除了六位山长外,就只有他的徒弟傅夫子。
傅夫子六十来岁,比朱山长小几岁。
论学问,傅夫子不在朱山长之下,甚至学生们都暗中说傅夫子的学问要在朱山长之上。
王默与江独步到了白鹿洞书院大门外时,这位傅夫子刚好出来,行色匆匆,似有什么大事要外出。
王默与江独步来时,半道上确实遇到了十几个毛贼,但武功低微,江独步只用了一剑,就将他们打跑了。
“这位夫子请留步。”王默叫了一声。
傅夫子站住,拱手问道:“两位有何赐教?”
王默笑道:“我二人想要拜访一位书院堂长,不知先生能否指路?”
“敢问这位堂长如何称呼?”
“姓冷名贤。”
“原来是师尊。”
王默听了,觉得运气真好,碰到的第一个书院中人,就是冷贤的弟子。
“不知先生尊姓大名?”王默问道。
“我姓傅。”傅夫子朝后看了看,也不知在看什么。
“原来是傅先生。”王默见他神色古怪,心头不觉微微一动,“这位傅先生真有急事吗?那我还是放他走吧,不要耽误人家的正事。”
“两位。”傅夫子说道,“我师尊不住在书院里,而是住在……对了,两位找我师尊何事?”
“有位名叫冷峰的道人……”
“冷峰道长!”傅夫子神色一变,原本想走的,但不打算走了,“他老人家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他……”
王默话未说完,忽见几个学生模样的少年,神色慌张的跑了出来,内中一个叫道:“傅夫子,原来你在这里,不得了啦,陈先生死了。”
傅夫子听了,神色显得很淡定,问道:“哦,陈先生怎么死的?”
“他好像是被人一掌打死的。”有个学生叫道。
王默的年纪与这些学生差不多,可现在他的,貌约三十,倒好像是这些学生的前辈似的。
他插话道:“这位陈先生会武功吗?”
那些学生见江独步拿着宝剑,而王默的打扮又像极了武林中的人物,全都不敢做声。
“陈先生文武双全,武功颇高。”傅夫子说道,“两位一看就知道精通武学,不知怎生称呼?”
“在下姓何,这位是在下的随从,姓江。”
“何公子、江大侠。”傅夫子说道,“两位若不见外的话,傅某想请……”
突然,一个三十多岁,看装束像是先生,但样子颇为吓人的男子,带着两个随从从书院里出来,冷冷一笑,沉声说道:“傅先生,你这是要去哪啊?陈先生死于非命,任何人皆不得外出,还请你回去!”
傅夫子笑道:“我原本想出去的,可陈先生死得蹊跷,我也想弄明白他是怎么死的,就不走了。”
“你怎么知道陈先生死得蹊跷?”
“我之前就看过他的尸体。”
“好啊!原来你就是凶手!”
“我要是凶手,我还能站在这里吗?”
“哼!陈先生与你吵过几次,除你之外,谁还会杀他?”
傅夫子淡淡笑道:“我是与陈先生因为学术上的问题吵过几次,但我就因为这这种事而杀了他,你也太看不起我了。”
“咳咳。”有人咳嗽,只见一个年纪不在傅夫子之下的夫子,带着一个随从,还有几个身材颇为高大的学生出来,“两位不用吵了,山长已得知陈先生死在院内,派人通知官府,很快就会有人来到。傅先生,你是我白鹿洞书院的教席,最好还是留下来,以免让人误会。”
言下之意,自是怀疑傅夫子有作案嫌疑。
傅夫子笑道:“洪堂长说的是。”
“这两位是……”
“他们是武林中人。”
“难道……”那位洪堂长面色大变。
王默笑道:“我二人好像也有杀人嫌疑,但清者自清,不用贵院的人相请,我二人自当留下来接受查问。”
于是,王默与江独步,随同白鹿洞书院的先生与学生一起进了书院。
不久之后,王默与江独步见到了陈先生的尸体。
这位陈先生死在一座大院子里,边上有两棵树,一棵是松柏,另一棵也是松柏。
此外,院中还有一个池塘,不大,塘内有一座假山,形如夫子人像。
而这座院子的名字,就叫“夫子院”。
此院位于白鹿洞书院西侧,每当到了夏秋,学生们都爱往这这里跑,乃是个好所在。
而今,由于死了人,且死者是书院的先生,就笼罩了一股恐怖气氛。
“你是什么人?”洪堂长大声问道。
“我是朱山长请来的客人。”一个正在俯身检查陈先生尸体的青衫客,缓缓站直身子,转身笑道。
刹那间,王默与江独步都愣住了。
怎么会是他?
他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