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朱山长的朋友?”洪堂长问道,颇有疑问,因为他在白鹿洞书院做了十多年堂长,从未见过这个人来拜访过朱山长,难免有点诧异。
“不是朋友。”青衫客笑道,“我与朱山长认识不到半个月。”
洪堂长更加奇怪了。
他与朱山长共事多年,知道这位山长为人处世就跟研究学问一样,十分严谨。
何以会让一个认识不到半个月的外人,擅自到此检看尸体?
万一破坏了现场,岂不是帮了倒忙?
“在下司马晴川,不知两位高姓?”司马晴川或许认不出王默,但一定认得出江独步,可他见了二人,连面色都不变一下,抬手朝两人拱了拱。
江独步亦是拱手道:“在下姓江,这位是我家公子,姓何。”
“原来是何公子与江大侠。”司马晴川笑道,“天这么晚了,两位突然到此,莫非是访友而来?”
不等两人开口,傅夫子笑道:“他们是冷堂长的朋友。”
“原来是令师的朋友,失敬,失敬。”
“司马先生认得在下?”
“傅夫子大名鼎鼎,在下岂会不认得?”
“司马先生过奖了,区区一介腐儒,怎敢当得起大名鼎鼎。”
“傅夫子何必谦虚?二十年来,傅夫子教过的学生,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门生遍及全国各地。傅夫子的门下弟子之中,可是出过两位状元,三位榜眼,五位探花的。所谓一甲十员,傅门之下,说的就是傅夫子啊。”
原来,这傅夫子确实厉害。
他有十位门生中过一甲,而一甲就是指“殿试”前三,即状元、榜样、探花,赐“进士及第”。
至于二甲,取若干名,赐“进士出身”。
至于三甲,也是取若干名,赐“同进士出身”。
以上统称进士。
所以,三甲真正含义不是指“一甲”,属于第三等,只因后人理解成前三名,才把三甲当做第一等。
“傅夫子确实是个奇人。”随着话声,有人进了夫子院,年近七旬,乃白鹿洞书院最受学生欢迎的堂长,姓康,“老朽与他认识二十余年,只论学问,在老朽心中,无人能比得上他。”
洪堂长听了,颇为不悦:“康堂长,白鹿洞书院最大的乃朱山长,论学问,又有谁比得上朱山长?你把傅先生说的太言过其实了吧。”
康堂长笑道:“是吗?可能是老朽忘了朱山长吧。”
王默听得出火药味,心想:“没想到书院里的这些夫子先生们,也会勾心斗角,看来人的天性就是这样,无论做什么的,都要斗一斗,非要比个高下。”
其实,论资历,康堂长比洪堂长大得多。
康堂长二十多前就是白鹿洞书院的堂长,而洪堂长来白鹿洞书院仅不过七年。
但七年来,康堂长已深得朱山长信任,传闻朱山长卸任之后,会举荐康堂长为白鹿洞书院下一任山长。
康堂长就快七十岁了,十年前就想做堂长,只可惜朱山长突然空降,他也只能委屈了十年。
康堂长可不想临死之前做不了山长,要是被洪堂长在他之前做了山长,他会气得吐血。
至于另一位堂长,也就是冷贤,人家根本不在乎山长之位,要不然的话,早在三十多年前,冷贤就是山长了,而不是什么堂长。
冷贤的徒弟,也就是傅夫子,想要做山长的话,也不是没有资格。
只不过,傅夫子只喜欢教学,从不参与争权夺利之事,所以这么多年来,别说山长,连堂长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