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讲到此处,心中热血激昂,无端的泪如雨下。宁儿又上前一步,凝重的望着坐在榻上的刘子贤,这个叫娘和自己思念、盼望了十四年的人,心中的酸甜苦辣咸,各种味道一起涌上心头。
刘子贤看到年轻的侍卫走向前,便隐隐的觉得事情怪异。又听得此人说自己是刘安宁,便是心中大震!又听得宁儿讲四不跪之理,那有不明之理!便心中思绪如潮,秋月的面容变幻般的,一幕幕出现在眼前。顿时泪流满面,哽咽之中,那还说得出一句话来。
朱贵妃和陈贵妃见此情景,面面相视,已觉事情不妙。这人到底何人,难道是那个人吗
“扑通!”一声,宁儿讲完四不跪之理,却又跪倒在地!郑重的向着刘子贤磕了一个响头。说道:“这一跪,我替娘跪你,多谢当日江秋客栈相助。”刘子萱知道宁儿要做做什么,心中一惊,忙开口道:“宁儿!不得无礼。这是你爹爹!”
宁儿流着泪笑道:“姑姑!不必相劝,我做事自有分寸!”说完,向着刘子贤又重重磕了一个响头:“这第二跪,我还替娘跪你。我娘在白云山时,便时时刻刻念着你。她常对我说,见了你爹时,假如娘不在了,你就好好的替娘拜上一拜。天底下最好的人就是他了,他对娘的恩情,娘一辈子也还不完!”
刘子贤从床榻站起,像是一下老了一百岁,身形佝偻、脚步蹒跚的走了过来:“宁儿!朕的。我的儿啊!别说了!爹错了!爹对不起你和你娘!”说着弯下身,便要拉起宁儿。
宁儿挣开皇上的手,依旧端正的又拜了下去!“嘭!”的一声响,每个人心头一震,响声像是敲击在每个人的心灵中。鲜红的血从宁儿的额头流出。宁儿任脸上的泪将衣襟打湿,又道:“这第三拜,是我自己的,感谢你给我了一次生命。过去的那条命是你的,在江秋已经还你。现在的这条命,是我自己从坟墓中爬出来的,我命由我不由天!恕我不能给你的夫人们下跪!”
宁儿说罢,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股浩然正气散发出来,弥漫在寝宫内,压得寝宫内鸦雀无声,两位两位娘娘和那两个宫廷记事官更是喘不上起来。这一瞬间,宁儿忽然领悟到了大悲无相的境界,宁儿很是奇怪,这不是佛教的至高境界,自己怎么会这样呢?事情来不及去多想。
宁儿回过头来,凝视着两位娘娘。笑起来,笑的很沧桑,印刻在宁儿粉嫩的脸上甚是古怪,宁儿道:“我就是你们心中担心出现的宁儿,我没有死。我只是来看我娘,看过我就会走。没什么担心的。”说罢便向寝宫外走去。
刘子贤已是悔恨交加,看着自己最为亏欠的儿子向外走去,嘴巴张了几张,终没说出挽留的话语,这时一切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皇上失神的看着宁儿的背影。
两位娘娘早就心头巨震,已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在这宫中长时间的相斗,早就知道那些可以做,那些不能做,这下本是父子相见的喜事,被一下搅黄了。怪不得这个刘子萱一直肆无忌惮的袒护这个年轻人。两人恨得顿时牙根子都是痒痒的。没有这出事儿,自己的儿子并不一定不是太子。可这下闹的后果,一但皇上恼了,结果便是一定不会成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