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别墅。
贝小米将女儿蓓蓓哄睡了之后,她走出来就看到了窗畔一道伟岸的身影,这身影比任何时候都要冷漠,她的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但还是走了过去。
“霆琛……”贝小米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你来了!”
郁霆琛没有说话,但整个人都是罩着一层冰霜,很显然,他是生气了。
贝小米将脸贴在了他的后背上,声音软软的,委屈不已:“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你知道吗?我今天好无助,那一帮老股东们欺负我,就连她……也欺负我……霆琛,你可要为我作主!”
这时,郁霆琛才转过身,可能是他从里到外的寒气将她吓倒了,她轻轻的放开了他,然后有些害怕的凝视着他。
“小米,我会为你作主,但是,你却不能过界。”郁霆琛说话的声音也很冷。
贝小米懵了,“我做了什么过界的事?都是他们将我堵得哑口无言啊……”
“晓溪被车撞,你敢说不是你指使人去警告她的?”郁霆琛的声音威严无比,而且是不容任何人质疑的语气。
贝小米:“……”
她被他这样凶恶的语气吓倒了,她马上就垂泪道:“可是,她硬说我是她的姐姐,还逼我和她相认,霆琛,你是知道的,我在经商方面根本没有天赋,我什么都输给了她,就连你,现在都是她的……”
郁霆琛没有说话,但是双眸里的寒意,却是让她从头凉到了脚,她以为,她和他的六年感情,怎么说也是算深厚了。
但是,看他此刻的样子,那凶巴巴的样子,她的心里好难受。
“我不敢不承认,这件事情是我做的……”她还算是了解郁霆琛的心思,他既然是查了出来,她不能否认,“可是我没有伤到她,我只是吓一吓她,我只是想警告她而已,霆琛,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但是,郁霆琛依然是冷漠的表情,这让贝小米慌了神,她几乎是祈求着他:“霆琛……我真的不敢了,你如果不喜欢我见到她,我就不去公司上班了,好不好?”
郁霆琛这时才说道:“我不希望再见到类似的事情发生,否则不要怪我出手无情。”
“我知道了……”贝小米马上应着他,然后有些怯怯的说道:“霆琛,你今晚会在这里住吗?”
“我还有事要处理。”郁霆琛冷傲的转身,上了车之后,司机开车离开了。
贝小米站在落地窗畔,凝视着他远走的方向,直到汽车已经消失不见了,她才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郁霆琛,恐怕你是真的对江晓溪上了心吧!
。
郁家豪宅。<g里,她的脑海里,还有郁霆琛说过的话。
“晓晓,我们既然是结了婚,我就是打算要和你过一辈子,你不给我看,你要给谁看?”
“对,我爱你!”
这两句话,反反复复的在她的脑海里出现。
他说,他爱她!
这薄如蝉翼的未来,还会有他们的未来吗?会有一辈子吗?
对于这样一个心思慎密且冷傲自负的男人,他会说他爱她,是不是有点让人难以置信?
就连江晓溪自己,也觉得不可信!
所以,她不予去理会。
她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发现有人在抱着她入睡。
他在检查完了她的身体之后,发现只有小手臂有伤,才离开的。
他现在回来,洗了澡之后,带着一身的沐浴香味,回到了她的身边。
她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但却是遮盖不住她玲珑的曲线。
不可否认,他喜欢看她的身子,但是,他更担心她的安危。
江晓溪这几天连轴转,她也累了,于是也不管郁霆琛在拥着自己睡觉,她就先入睡了。
半夜醒来,她是饿醒来的。
看见他的俊颜就在自己的眼前,透过月光,她只能依稀看见他的模样。
她几乎没有认真去看过他的睡颜,因为他一般睡得比她晚,起得比她早!
他依然是霸道的将手搭在了她的腰上,似乎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变过。
她推开了他的手,然后起身时,被他捞了回来:“怎么不睡了?”
“我饿了!”她咕哝了一句。
郁霆琛坐起身,看着她还是那么纤瘦:“想吃什么,我去弄。”
“一杯热牛奶就好。”江晓溪避开了他的视线。
郁霆琛动作利落的起身,然后去楼下厨房冰箱拿了牛奶,然后放进了微波炉里热。
他拿上了楼时,她已经双手环胸站在了落地窗畔。
房间的空调冷气开得很低,他递给她时,见她的手很凉,于是拿了一件衣服给她披上。
她喝了之后,他接过杯放在了桌上,“去睡吧!”<g里,躺了下来。
郁霆琛喝了一杯凉开水,在她的身边躺下。
她发现,她睡不着了。
他见她翻来翻去的,他也很难入睡。
“晓晓,我们聊聊,如何?”郁霆琛将她的身子扳过来,让她正面对着自己。
江晓溪淡淡的凝眸:“我和你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一句话,将他的话全部堵死!
如果他一早就知道贝小米是她的姐姐,他为什么还要既留她姐姐在身边,还要娶她生子?
他既然知道,以她的个性必然是会生气那一晚他算计了她,为什么他还要算计于她?
这些,都是她不能原谅他的原因。
郁霆琛的双眸隐约有些怒气,要知道,他已经是难得的好脾气的对她了。
可是,江晓溪从来就不领他的情。
但是,他还是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他执起她的手,“聊一聊孩子,猜猜是男是女?像你还是像我?”
江晓溪想缩回自己的手,她不想和他有任何的亲密关系,但是,他不让她抽手。
“既然是说到了孩子,郁先生,我也给你交个底,我不会原谅你算计我孩子的事情。”她恼怒的说道。
郁霆琛听闻,虽然心里升起了一股寒意,他在设计之初,也曾想过这样的后果,但是,他还是这样做了。
似乎,她和他,真的没有共同的话题能聊了。
他正准备放开她的手时,她说道:“郁先生,我们离婚吧!”
郁霆琛集结了一个晚上的怒气,此刻全部涌现了出来,他握着她小手的大手瞬间收紧,那样的力道,证明他在生气,他很生气。
江晓溪也被他这样的劲道给弄疼了,她以前只是认为,两人的婚姻不过是个不怀好意的玩笑,但是,现在,贝小米的身份被揭开来时,她知道,一切都需要结束。
以前,她认为爷爷郁苍雄失不起这样的面子,可是,现在在她心里,还是姐姐最为重要,所以,她不会顾忌旁人的眼光,她只想姐姐能真的幸福,至少,她不能是阻碍姐姐幸福路上的绊脚石。
郁霆琛这时放开了她的手:“郁太太,在我观念里,无论是商界还是爱情里,弱肉强食是不变的法则,而我想要一个人,是不会放手的。很晚了,你睡吧!”
他起身,去洗漱,然后开车走了出去。
江晓溪自然是觉得郁霆琛的爱来得这么莫名其妙,他若爱她,为什么要算计于她?
他若爱她,为什么要将她们姐妹置于一个尴尬的境地?
他若爱她,为什么对她总是步步紧逼?
所以,她不相信他的爱。<g里,回想起了和姐姐小时候玩耍的情景。
小时候,姐妹情谊自然是深厚,姐姐亦是爱护她,她比较好动,而且经常闯祸,都是姐姐在母亲面前说好话,才能免于责罚。
而现在,姐姐曾说,只有郁霆琛能给她家的味道!
那么她既然是不爱他,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将他占为己有?
或者在她的观念里,爱情置入的并不深,所以,想要抽身是很容易的。
但是,郁霆琛不愿意放手!
关于他的想法,他一概不说,而这世界上,也几乎没有人能猜得透他。
。
流年会所。
顾翼致还坐沙发里打瞌睡,他是被郁大爷在手机里一顿狂轰滥炸给炸来这里的,可怜他的瞌睡啊!现在还悬挂在半空中。
郁霆琛喝着一杯烈酒,酒入喉咙,辛辣刺激。
“还睡?”他不满的瞪了一眼顾翼致。
“郁兄,这瞌睡睡到了一半,跟男人造-爱到了一半是一样的道理,你说男人做到了一半能不继续做吗?岂不是要憋死!”顾翼致比喻道。
郁霆琛:“……”
他的沉默,倒是让顾翼致有些意外,他虽然还瞌睡,但还是举杯道:“干杯……”
顾翼致一喝,他就吐在了地上,“怎么这么辛辣刺鼻?郁兄,你自从有了郁太太,连喝酒的品味都变了,果然是和嫂子一样的味道……”
“是啊,你说我怎么就喜欢这个味呢?”郁霆琛凝视着杯中纯白色的液体,感叹了一句。
顾翼致似乎有些意外,“你对江晓溪是认真的?”
郁霆琛冷哼了一声:“我像是会拿婚姻开玩笑的人吗?”
在商界,他从不开玩笑,当然,对于婚姻,他也不会。
只是,江晓溪不相信他,他要得到她的信任,原来竟然是这么的难。
顾翼致耸了耸肩,“反正婚姻离我还太遥远,真想不明白,结婚有什么好?记得是有一本书叫《围城》,据说是城里的人想出城,城外的人想进城,现在城乡一体化了,会怎么样?”
郁霆琛可不是来听他咕哝这些的,他兀自喝着酒,酒一杯一杯的入了喉,仿佛是连胃也烧了起来。
顾翼致不爱喝烈酒,这分明就是没事找罪受!
此时,入场的有两个人,非常的引人注目。
他不由伸手一拍郁霆琛:“邵氏兄弟来了!”
郁霆琛扬唇傲然一笑,对于邵年鸿的心思,他觊觎着江晓溪,以为他清楚吗?
可是,江晓溪已经是他的妻子了,邵年鸿还能抢得走?
“咱们会会他们。”郁霆琛笑得高深莫测。
顾翼致也是玩赌局的高手,自然是一拍即合。
当邵年鸿和邵年锦两兄弟在郁霆琛和顾翼致的身边坐下来时,四个男人,个个都是人中之龙,邵氏兄弟都是做特殊工作的硬汉子,而郁霆琛和顾翼致是商界中的翘楚。
四个人坐在一直玩牌,当然是各怀心思。
邵年鸿宁愿郁霆琛天天在外面玩,这样就不会去惹江晓溪,邵年锦知道哥哥的心意,当然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的关系了。
郁霆琛心中有气,决定玩一玩,给邵年鸿一个教训,而顾翼致是他穿同一裤子的死党,自然是会站在同一战线上,无条件支持着他。
玩了一圈牌之后,每一个人都觉得没劲。
于是,顾翼致提议道:“相信几位都听过‘霹雳使者’,这可是我嫂子提出来的人……”
他说到了这里时,有些骄傲不已,当然,邵年鸿的脸色开始有些难看了。
“其实‘霹雳使者’究竟是谁?我嫂子可是没有说。”顾翼致又继续说道,“这个人有可能是特工,有可能是警察,也有可能是个商人,或者,就潜伏在我们这些人当中……”
对于这个话题,几个男人都来了兴趣。
顾翼致开始像说书先生一样滔滔不绝了:“当然,按照推理小说的逻辑来说,一般在出场人物里,最不起眼的那个人,才会是凶手!但是,事情往往就是会反其道而行之,或者现在是最光彩照人的那个人,才是‘霹雳使者’。”
邵年锦蹙眉:“你现在是要我们猜谁是‘霹雳使者’?可是,都没有正确答案,猜来有什么用?”
“当然不是了,邵sir,你的想象力不够丰富,怎么做警察啊?”顾翼致笑道,“我们再玩一把牌,输的那个人,穿上‘霹雳使者’特制的衣服,站在春城最高的楼房上,然后,大声喊出:我是‘霹雳使者’,怎么样?”
说起了“霹雳使者”这个人,亦正亦邪,似乎没有伤害过无辜,但死的人也不是死罪那么严重。
邵氏兄弟自然是要将赌局赢了,邵年鸿输了江晓溪,他不能再输下去。
而郁霆琛开始打响他的爱情和婚姻保卫战,他一定要一直赢下去,才能让江晓溪呆在他的身边。
所以,这场赌局,看似是四个人,其实是两方对垒,胜者为王败者为蔻,在这个世界上,胜利者从来就是不受谴责的。
于是,这局的牌里,掺杂着太多的东西,没有人想输,每一个人都想赢,但是,有赢就有输,这是赌场真理。
“邵年锦,是你输了……”顾翼致叫了起来,“愿赌服输,快穿着衣服去最高的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