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瑆不禁发笑。
养心殿的老太监看在眼里,忍不住提醒道:“万岁爷就算要留娘娘在养心殿,照规矩,也该安排在体顺堂。”
体顺堂是养心殿后殿的东耳房,相对应的还有西耳房燕喜堂。雍正爷的时候定下过规矩,皇后侍寝在体顺堂、嫔妃侍寝在燕喜堂。而此处是养心殿后殿的正殿,只有皇帝自己才有资格留宿之地。
永瑆的脸色登时一沉,冷眼扫过这个碍眼的老太监,规矩是规矩,可即使在汗阿玛的时候,也经常不把这条规矩当一回事!养心殿的这群奴才,几个敢多嘴?这些个老奴,无非就是仗着年老,他又刚刚登基,才敢来规矩来说事儿!
“吴公公,你伺候了先帝一辈子,也该有始有终。以后就去先帝陵中,好生守着规矩当差吧!”永瑆冷冷道。
吴太监膝盖一软,倒在地上,“奴才、奴才——”
刘昶见状大喜,连忙道:“吴公公,还不快谢万岁爷恩典?”刘昶巴不得把先帝爷留下了这群老太监全都挤兑走,否则哪有他上位穿蟒服的机会?
吴太监老泪淌下,只恨自己多嘴。
打发了这个老太监,永瑆顿时觉得耳根子都清净了不少,便问刘昶:“在园子的时候,福晋……皇后来过月信吗?”
刘昶如何不明白这个问题所代表的是什么,可这种事儿刘昶还真没主意到,“这……奴才是內监,这种事儿不该奴才过问。”
永瑆皱眉。
刘昶慌忙跪在了地上,“万岁爷,可要请太医?”
永瑆回头瞅了一眼酣睡甜甜的盈玥,“天晚了,还是不必折腾了,明日一早传徐太医来。”
“嗻!”
盈玥一觉饱睡至天明,七八个漂亮的宫女立刻端着盥沐用具鱼贯而入,盈玥倦怠地耷拉着眼皮,只管叫底下伺候着。
这时候,刘昶在帘子外磕头禀报:“主子娘娘,徐太医来请平安脉了。”
盈玥打了个哈欠:“知道了,去把绵悫叫醒吧。”
刘昶先是一愣,然后道:“是来给您请平安脉的。”
盈玥一愣,困意顿时消了泰半,她若是请平安脉,肯定是一诊就诊出来了……她低头瞅了瞅平坦的肚子,便道:“我就不用了。”
刘昶谄笑道:“这是万岁爷的意思。”
盈玥:“……万岁爷人呢?”昨晚貌似她是洗脚的时候就睡着了,也不晓得永瑆是何时入睡的。
“万岁爷在前殿,与几位要紧的大臣正商议要务呢。”刘昶回禀道,“您看,这徐太医还等着给您诊了脉,好回禀万岁爷呢。”
盈玥:原还想着过了七日举哀期,再告诉永瑆的,瞧着架势,永瑆是看出端倪来了?
其实在小绵悫发病前,盈玥就察觉自己有孕了,不过永瑆当时在宫里给乾隆陛下侍疾,便没有打搅他。后来进了园子照顾小绵悫,便更不敢告诉永瑆。
盈玥缓缓吐出一口气:“请徐太医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