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要来杀你!”我加重声音。“不,应该是凯撒指使血月要来杀你。”
“你们知道凯撒和我们最大不同在什么地方吗?”景承面无表情反问。
“他是罪犯,我们是警察,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是邪我们是正。”苏锦义正言辞说。
“不,不是这个。”
“那你说是什么?”陆雨晴问。
“我无数在梦里见到凯撒,虽然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每次我都会毫不犹豫用不同的办法杀掉他,然后那种解脱和释然会在梦想后消失的干干净净。”景承的表情很颓然,像是受到什么沉重的打击。“凯撒与我们不同的地方就在于此,我只能在虚幻的梦里才能向他复仇,而凯撒却可以随时杀掉我们中间任何一个人。”
“你想说什么?”我听的一头雾水。
“我们现在还好好的活着,不是因为我们命大,而是凯撒希望我们还活着,如果凯撒想杀我们他会有无数次机会和办法。”景承冷冷回答。“亦如血月留在视频中那句话,杀戮从来都不是惩罚的最佳方式,凯撒需要的是臣服和敬畏,还有什么比让自己敌人臣服更大的满足感呢?”
“你,你意思是说血月并不是要杀你。”
“是的,至少现在不会。”
“那就奇怪了,既然目标不是景承,那血月为什么要在尸体上留下这里的地址呢?”我眉头紧皱。“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知道血月的目的吗?”
“知道。”景承点点头。
“是什么?”我们异口同声问。
“敬畏,让我们学会对凯撒的谦卑和敬畏。”景承淡淡说。
“就,就这个?”我们一脸茫然。
“事实上这正是我们缺乏的东西,我们一直把凯撒视为敌人和恶魔,但从未真正去了解过凯撒,我曾经为自己的自负付出过代价,似乎我并没有从中吸取到教训。”
我张开嘴吃惊看着面前的景承,完全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我相信即便所有人都向凯撒屈服,景承也绝对不会向这个至死方休的宿敌低头,但此刻我只从景承眼里看到颓废和消极。
“不可能!”我斩钉切铁说。“凯撒的做法只会让我更加厌恶和愤恨,即便凯撒再强大,我只会倒在他面前而不是跪在他面前。”
“愤怒是无能的表现。”
“你!”
“你们说章顾贤解释过血月留在凶案现场的《失乐园》诗句,他的解读很正确,但是却忽略了一点。”景承没有和我争辩,声音很黯然。“你们还记得血月留下的诗句吗?”
圣灵啊,混沌之初您便存在。
您无所不知,展开巨大的翅膀,像鸽子一样孵化洪荒。
愿您的光明驱除我心中的蒙昧,并且支撑我的卑微。
……
苏锦背出诗句:“章教授忽略了什么?”
“这句诗是在隐喻狮子和羔羊。”
“狮子和羔羊?什么意思?”陆雨晴好奇问。
“狮子代表着强大,而羔羊代表着温顺,在神的面前凡人亦如羔羊,不过一只羔羊的愤怒在狮子面前脆弱的不堪一击。”景承望向我淡淡说。“就如同你对凯撒的愤怒,在他眼里同样可笑和苍白,直视你的敌人,首先要学会的是敬畏,而凯撒的确是值得我们敬畏的对手。”
“你脑子是不是坏了,在这里呆了两个月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我把所有追捕凯撒的希望都寄托在景承身上,但不明白为什么他在听到血月凶案始末后会如此消除,他在我眼里像一个毫无斗志的逃兵。“你要敬畏你自己去,去向那个杀了你父母还有顾宛如的凶手谦卑的敬畏去!”
“文彬!”苏锦一把将我拉开。
事实上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冲动当着景承的面说出这些话,他一直在压抑内心的伤痛,并且小心翼翼不去触碰,但我却将他的伤口残忍的撕裂。
“对,对不起……”
我见过景承发怒的样子,但绝对不是现在这样,我甚至从他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的变化,他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默默往前走。
“你去哪儿?”陆雨晴的声音透着担心。
“我想回家。”景承埋着头低声回答。“送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