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陆雨晴说的这些我听不懂,好像并不是在对我说,景承就是这个时候把手伸了过去,从陆雨晴双指之间轻柔的接过香烟,掐灭在烟灰缸中。
“女人抽烟对皮肤不好,这个习惯你得改。”景承坐到陆雨晴对面。
她摇头苦笑,有一种和我一样对景承无可奈何的妥协:“你还是没变,一样的傲慢自大。”
原来景承和陆雨晴是认识的,看他们之间的言语似乎认识的时间还不短,陆雨晴用手指了指我,很随意的问景承:“猎物?”
“迷失的羔羊。”景承看着我淡笑回答,看起来陆雨晴很了解景承,只不过他对我的定位让我多少有些不服气。
“一只迷失的羔羊,唤醒并释放一头最危险的怪物,然后结伴而行逃亡天涯,你们这个组合挺有新意的。”陆雨晴身体向后靠了靠。“冒这么大的风险到我这里来,你应该不会是找我叙旧吧。”
“我要时代之星凶案受害者的详细尸检结果以及背景资料。”景承脱口而出。
“听说案发现场被两名穿警察制服的人破坏过,相信你已经去过现场,死因我就不用多说,但有几个细节,根据尸检结果受害者在生前吸入过乙醚,在尸体的脊柱发现穿透性针孔,并且在血液中提取到氯胺酮残留物。”
“氯胺酮是静脉麻醉药剂,受害人明明已经吸入乙醚昏厥,为什么还要注射氯胺酮呢?”我疑惑不解问。
“这就是为什么凶手会先在床上割伤受害者的原因。”景承在旁边气定神闲说。
“这个和麻醉剂有什么关联?”我更加不解。
“吸入性麻醉药经肺泡动脉入血,而到达脑组织,阻断其突触传递功能,引起全身麻醉。”陆雨晴神情冷静解释。“凶手是用放血这个办法在加速受害人的清醒时间。”
“可死者体内同时检测到吸入性和注射性麻醉剂,既然是为了加速受害人清醒,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注射氯胺酮呢?”景承双手插在风衣口袋喃喃自语。
“而且从血液中氯胺酮的含量,我可以推测出注射的剂量并不大,凶手似乎并不是为了麻痹受害人。”陆雨晴继续说。
“受害人身上的刀伤以及其他创口,足以让死者在生前痛不欲生,会本能的嘶喊,可案发当时左右邻居并没有听见异常声音,难不成是凶手麻醉受害人之后行凶?”我说完很快就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设想。“这还是前后矛盾啊,如果是为了不发出声响,何必放血加速受害人清醒。”
“现场当时有两个凶手,观察者先用乙醚控制受害人,再由行凶者放血,这期间行凶者还能从容不迫洗澡和喝酒,说明此人知道乙醚的剂量和苏醒的时间。”景承一直在敲击的手指忽然悬停。“至于后来再次静脉注射氯胺酮,有为了让受害人无法呼救的原因,但主要的并不是这个。”
“是什么?”陆雨晴问。
“你检测出氯胺酮的剂量不大,氯胺酮麻醉速度快,药物经静脉注射后到达脑内即产生麻醉,氯胺酮作为阻断剂可阻断痛觉传导,可如果剂量掌握精确的话,氯胺酮并不能阻断痛觉,但却可以……”
“抑制和麻痹运动神经!”陆雨晴大吃一惊接过景承的话。“这就意味着凶手在整个行凶的过程中,受害者在意识完全清醒的情况下承受所有的摧残,但却不能动弹。”
“惩罚!”我倒吸一口冷气,凶手作为执行者处决受害人,当然会让他们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你之前对行凶者的心理画像是从事和医疗有关的职业,这个人能如此娴熟掌握麻醉剂剂量,恐怕得更正一下,此人应该相当精通医学知识。”
景承点点头继续问陆雨晴:“鉴证科对案发现场可有什么结论?”
陆雨晴告之案发现场虽然凌乱,但却成功的提取到凶手的指纹,包括遗留的凶器、雨衣以及墙壁等凶手接触的每一处角落,而且在受害人身上还发现了凶手不小心遗留的皮屑,经DNA匹配和凶手的指纹吻合。
陆雨晴说到这里时看向我,表情很淡泊,随手把一叠档案丢到我面前:“这是要呈报省厅的尸检以及案发现场鉴证报告,我已经签字确认,这份报告没交上去之前,你顶多只是凶案嫌疑人,交上去后,你将变成特级通缉犯。”
“我没有杀人!”我看着面前的报告如坐针毡。
“我知道,不过你得拿出证据。”陆雨晴很轻松的淡淡一笑。
“你知道?”我来回在铁证如山的报告和她之间看。“你才见我不到半个小时,你都在报告上签字确认,凭什么突然肯定我不是凶手?”
“你释放了一头猎食同类的怪物,如果你真是凶手的话,我们之间不会有这次见面,我应该在另一个地方见到你。”陆雨晴的声音很肯定。
“什么地方?”我好奇问。
“验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