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雨晴是了解景承远比我要深刻很多,她很相信景承,甚至到现在都没有问过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好像只要景承开口的事,她都会义无反顾的去做。
作为首席法医,从职业上她就应该是怀疑一切的人,我猜陆雨晴相信死人比活人要多,可即便是她认定的事实,竟然还不如景承一言不发带着我出现在她面前,她能毫不质疑的推翻自己所有观点。
我把这种朋友之间肝胆相照的情义称之为信任,但陆雨晴居然会如此信任一个疯子,这让我实在没想明白。
“他的皮屑是在受害人身上找到的?”一直默不作声的景承打断我的思绪。
“是的,男女死者身上发现了他的皮屑,在床上发现他的头发。”陆雨晴点头。
“雨衣呢?”景承摸着下巴问。
“雨衣上只提取到秦文彬的指纹,并没有发现DNA样本。”陆雨晴回答。
“放在桌上的红酒杯上,也没有提取到他的DNA样本?”景承眉头微微皱起。
“没有,红酒杯上甚至都没有提取到秦文彬的指纹。”
景承听完这句话后,忽然神经质般淡笑,如同黑暗中窥探到猎物踪迹的猎食者:“真正的凶手在每一处关键的位置都留下你的指纹,甚至还不忘留下你的皮屑和头发,一切都做的滴水不漏,可偏偏在最重要的两件证物上却没有出现陷害你的证据。”
“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连忙问。
“疏漏!毕竟是第一次作案,不可能面面俱到,可这样的疏漏却很不正常,找到其中的原因或许就能找到凶手不经意间留下的破绽。”景承看着陆雨晴继续问。“受害者的背景资料呢?”
“男死者叫叶文德,51岁,茂邦律师事务所创始人,同时也是该律师事务所的首席律师,女死者叫宋岚,46岁,从叶文德创建茂邦律师事务所之后,宋岚一直都是他的助理。”陆雨晴一边把资料档案交给我们一边说。“被挟持的是他们的女儿叶良月,25岁,动物收容所驯养员。”
“我去过案发现场,看得出受害人一家家境殷实,男女主人的职业有很高的社会地位,为什么他们女儿却当驯养员?”我大为疑惑。
“茂邦律师事务注册资金超过千万,叶文德夫妇名下资产数目众多,在警方的走访过程中,受害人很宠爱他们的独女叶良月,因此对叶良月并没有过多的要求,只要她开心就好,而叶良月心地善良一直救护被遗弃的动物,叶文德夫妇索性给她开了一家动物收容所。”陆雨晴说到这里伸过手翻动资料,指着几页笔录说。“在走访中一直有人议论,说叶良月被挟持不公平,是因为她父母做的事报应到她身上。”
“报应?”景承抬头看她。“什么报应?”
陆雨晴告之,因为都是传闻因此没有记录在档案之中,叶文德创办茂邦律师事务所,从最开始他和宋岚两人,发展到现在俨然已是全省翘楚,不管是律师实力还是资质在同行中都难以超越。
不过茂邦的发展实在是太快,快到有些不正常,虽然实力排第一,但在同行中口碑并不好,可以说是很差。
“口碑差为什么能做到今天的规模?”我问。
“因为叶文德只承办刑事案,而且他的客户非富即贵,因此经手的诉讼案都是引起轰动的大案,叶文德至今还保持着辩诉全胜的记录,因此找上他的人越来越多。”陆雨晴回答。
“说明叶文德这人挺厉害,难不成是遭同行妒忌?”我还是疑惑不解。
“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一个律师从来都不输官司,要么是运气太好,要么就是另有原因,叶文德惨死家中,我看他也不像是运气好的人。”景承在旁边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