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两代女子入宫侍奉帝王,更有一位位居太后之位,所以,想要他倒戈,是没有可能的了,那么,就只剩下了这个态度一直暧昧不明的任毅了......
御史台,左右丞,是端木锦最薄弱的两处环节,他需要在这里大下功夫……
邢蓝此次受贤王所托,就是想要探听一下任毅的虚实.
看到对方拒酒,再看看他那一副胸有成竹的老谋深算的样子,邢蓝的脸上,堆满了笑,他一边笑,一边放下了手中的酒壶,再转过手来,却拿起了身边煨在精巧小炉上的茶壶,慢慢地帮任毅续茶.
龙山雾尖的香味,深深地弥漫在整个空间,那样清雅的味道,仿佛独立于尘世之外的仙子,每一缕感知,都超尘脱俗......
“是今年新出的龙山雾尖吧……”常以雅人自居的任毅,只轻轻地嗅,就直呼茶的名字出来.
龙山雾尖,茶之极品,以三年为最醇,两年居中,新茶味最佳,也最难求。所以,在胜日王朝,常有茶之雅,淡若菊,雅胜兰,浅尝由清心,深饮则醉神之说.
所以,新茶一壶,价格昂贵。市面上常有一茶千金,之说.
但凡喜茶,都知道,这茶之道呢,是清为首,香随后。君子之交淡若水,清如茶,所以,在很多场合之下,茶便成了无话找话时的话题,抑或成了双方相交时的桥梁......
酒呢,浓则浓,烈则烈,虽然醇香无比,浅尝不尽兴,深饮多必醉。所以,很多场合,特别是在面对着极为敏感的人物时,世人多以不善饮之名推拒.
所以,但凡有心试探以及拒绝,可以拒酒,却不可以拒茶.
一杯茶下了肚,邢蓝又举手帮他斟满了第二杯.
茶的香,愈清,愈清,远远嗅来,仿佛混和着脂粉味的空气中,都有了茶香的味道.
听到任毅开诚公布,邢亮却微微地笑了笑,笑而不语.
灯下的邢蓝,不过二十五、六岁左右,身材颀长,丰神如玉。他的五官,极为俊秀,肤色在灯下隐隐地透明。星眸,挺鼻,薄唇……那样的几乎是完美无缺的组合,给他平添了几许慑人心魄的魅力.
此时的他,竟然是微微地笑着的,极其诚恳的眸光,在璀璨的灯影下缓缓流转,淡若云,轻若风.
他抿着薄薄的唇,未语先笑,淡淡的笑意里,左手将一个盒子慢慢地推上前来.
那是一个极其古扑的盒子,四四方方,暗红的,隐隐绘着金线的盒面,在灯下泛着冷醒的光彩。而那个盒子,想来年代久远的缘故,四个角,已经有些磨损了,些微的毛躁.
盒子到了面前,那个一直微笑着的邢亮,那抹笑忽然隐去了。他望着盒面,神色竟然是隐隐的肃穆.
然后,他开口,面对任毅,语气郑重地说道:“任大人为国鞠躬尽瘁,为社稷不遗余力,殿下特命邢某奉上此物,以表对任大人的敬意……”
任毅本来还细细地品着茶的.
他一边品着茶,一边眯起眼来,静静地望着杯中袅袅而起的淡烟,神情模糊且不可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