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政局如棋局,一朝落子,胜则权倾天下,败则满盘皆输。所以,他在等待,也在衡量,看看对方的价码,是否能达到自己的要求,也顺便看看,那个人,值不值得他,赌上全部的身家......
然而,下一秒,长不足一尺,宽不过三寸,那个小小的盒子,就进入了他的眼帘。
雪纺的锻面,上面用的是七霞彩的染料。这两者,俱是上品,然而,即便是上品,却并不能入任毅此种人的眼。
所以,第一眼望去的时候,任毅的视线一扫而过,带着不屑一顾的漠然和漠视。
又是某名家的书画么?
传说贤王殿下最喜书画,并藏有各大家的名品,可是,若想以此来奉给他的话,那结果,怕要令他失望了罢......
要知道,他任毅的府中,虽然不是黄金为屋玉为墙,可是,那些什么劳什子书画啊,倒是堆了满满的一屋。
更何况,朝野内外,人人皆知御史任毅,生平最恨的就是那些方绉绉的酸书生......
收买一道贵在投其所好,否则,即便是稀世珍宝,也难以得来心头好......
只能说,贤王这将的马屁,要拍到马腿上了......
唇角的冷笑,还未消失,那一抹淡薄,还明显地呈献。
然而,下一秒,那转过去的视线,却蓦地转了回来。
自从来到这屋中,一直神色无波,淡定自然的任毅的眸子里,忽然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光芒......
震惊,惊诧,惊讶,惊疑,迟疑,怀疑......
那可是……传说中的那样东西么?
他毫无意识地抬头,望向了片刻前还被他鄙薄不休的邢亮,眸子里的光彩,霎时犹如针芒.......
不得不说,这贤王,他还真的是敢......
邢蓝忽然静静地笑了起来。
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在灯下微笑,眸子晶亮,态度真挚而又诚恳,而他,面对任毅的疑惑,只微微地拱起手来,对着任毅深施一礼。
看到任毅赶紧相扶,他才顺势起身,再站起身来的邢蓝,眸子里的神情再次肃穆起来。他说:“殿下说了,这一拜,还请大人记下了,这是他欠的。终有一日,在任大人位极人臣之时,他在大大殿之上,归还于大人……”
任毅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传闻中,那位贤王殿下,极为用人,也极为重人。而且,他之一诺,向来千金,所以,百万军中,他所向披靡,朝野之中,人人敬仰。
眸子里的光彩,由明亮,再转为暗淡,由暗淡,再变成迟疑。任毅站在月夜明灯之下,开始徘徊不决......
“或者说,大人是否应该打开这锦盒,先看一下再说……”看到任毅竟然迟疑,邢蓝又再淡淡地说了句。
任毅迟疑,然后用几乎是颤抖的手,打开了那方长长的锦盒。
锦盒之内,藏有九凌香。
盒面开启,奇香扑鼻。
那香气,极为神奇,轻触则淡,深嗅则香。而且盒子开启的愈久,这室内,就愈香,愈香......
那是传说采自深海的奇宝,只要小小的一块,放在室内,则馨香满室,萦绕不断。
那也是风皇朝的先祖皇帝最喜欢的一种香,他在位三十余年,金殿之上,奇香常绕。
盒子里,铺着黄色的锦锻,锦锻之上,静静地放置着一副卷轴,卷轴的上面,则是一封并未封口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