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余沧海此刻只觉得漫天皆是黄沙,虽知道自家二哥也在阵中,但却半个人影也看不见。一脚踏出,只觉得拔脚不动,却是被黄沙陷住脚跟。余沧海心中焦急,却也无半点计策。
忽地,上空又有三股邪风吹来,那黄沙翻滚,霎时间,余沧海眼不敢睁,口不敢张开,只觉得周身上下恍若被千刀万剐,若非有道袍护身,恐一个照面便被黄沙刮的骨肉分离。
危难临头,余沧海念头反而平静下来,头顶股股青光垂落,一百零七道剑光喷射而出,在周身游走飞腾,隔开一个方圆一米的空间来,余沧海盘坐其中,那黄沙也再近不得身。
此番余沧海手段一出,倒是一时半会那黄沙也奈何不得他,当保无恙。
只是剑光虽有三尺,但却渐渐消磨,黄沙漫天,无穷无尽,若是他不能在剑光消磨殆尽之时破开此阵,便会再度陷入无边黄沙之中。
余沧海缓缓闭目,任凭外面狂风呼啸,黄沙漫天,他仍旧不动不摇。
想他修行至今,根基法门黄鳅真形图不说,虽已有凝煞的八成功夫,但这也只是道行高低,非手段法术。而他最初学的那真武观中传承出来的太上龟蛇御气术倒是一些手段法术。这太上龟蛇御气术中倒是有诸般傍身法术。
但不管是那龟蛇步法,统摄道兵之法,御气成兵之法,祭炼法宝之法,降妖伏魔之法,趋吉避凶之法在这一刻看来都无甚用处。
至于其后来得的统摄灵兽灭杀经虽是北冥万剑宗真传,却只是杀伐之道,但此刻也只能用来抵挡那滚滚黄沙。
“黄沙,黄沙?”余沧海缓缓睁开眼睛,口中不住念叨。忽地,只见他面色一喜,青光浮动,那剑光便自动分出一个缝隙,让那黄沙刮进来一股,而后伸手一召,便把那一股黄沙尽数抓在掌中。
紧接着,余沧海左手一番,掌中也出现一团银中泛金的沙来,正是那北冥寒沙。
这北冥寒沙乃是他结拜大哥青阳道人所赠,留待他日后祭炼法宝所用。只是他一路行来,除了练气修行,便是日夜凝练北冥真煞,并无空闲时间来祭炼法宝。这北冥寒沙一直都在其丹田之中被黄鳅真气滋养。
祭炼法宝!
他不仅有太上龟蛇御气术当中便有祭炼法宝之法,而且那中年大叔也传了其法宝祭炼之法!余沧海虽未祭炼过法宝,但只因有了北冥寒沙,故而也对自家法宝有所考量。
此番他身陷黄沙阵当中寸步难行,除去把法宝祭炼有成外,也并无法子能破开这阵。
只见,余沧海双手各自把玩这两种不同沙粒。那寒沙,寒气凛冽,虽是庚金之物,但却夹杂了寒冰之气。那黄沙,杀伐锋利,虽在掌中,但也狂暴翻腾,不堪降服。若是两者相熔,祭炼出来的法宝不仅有北冥寒沙的凛冽寒气,而且还有那黄沙的狂暴锋利之威,当是余沧海祭法宝的上佳材料。
余沧海也非优柔寡断之人,这方一想到祭炼法宝,下一刻便开始动手。他又使那剑光分开,让那黄沙又刮入几股,待其抓在掌中,估量分量已够,便闭了剑光,只把黄鳅真气源源不绝送入右掌,便抹去其中那黄鼠狼精留下的烙印。
而后,余沧海又运真气,那眼口鼻中各自喷将出来一道拇指粗细的真火。三道真火于其面前汇聚,成了一道手臂粗细,红中带黄的真火来。
这真火大有名堂,非修行之中不可炼,非得真传不可有,正是那精气神所炼三昧,养成离精的三昧真火。他这三昧真火虽是秘传,但目前来说也只能炼成一道,用来争斗当然无用,若是祭炼法宝,却也刚好。但凡练气修行,那精气神皆充盈无比,若不然就凭借这一道三昧这火,便可要了他的性命。
余沧海先是把那黄沙在三昧真火中炼化,熔成拳头般大小的一团的浆水。而后双手掐印,在那浆水之中打入了七七四十九道禁制。禁制落下,那团浆水也有了形状,恍若金斗一般,但却宽下窄,有成年人两个拳头大小。
北冥寒沙之中蕴含寒冰之气,不能再三昧真火中烧,余沧海只把那真火熄了,以真气托住那渐渐凝固的金斗,才分出三百六十五粒北冥寒沙来。这北冥寒沙经过他这段时间的温养,恍若自家手臂般如意,一出来,便纷纷飞往那金斗上,成周天星斗排布。
但见余沧海额头已密密麻麻布满汗珠,但双眼却是越发凌厉,在那三百六十五粒北冥寒沙打入金斗中之后,他双手又再掐印,接连打入三百六十五道禁制。
禁制一成,那金斗便忽地大方光华,徐徐旋转,道道玄妙气息从金斗之中涌出。
只见余沧海猛的站起身来,托起金斗,哈哈大笑:“外有周天演玄妙,内藏乾坤纳三才;法门自有高人授,真火炼成金斗来;三灾九难成混元,他日长生有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