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地,叶非叶打了个寒颤,有种被什么人给盯上的感觉。
“怎么了?”
对面的西门茹琴见得叶非叶忽然不说话,不禁透过手机的听筒传来询问声。
“没什么,就是有点发冷,可能是这里尽管启用了后备电源,但为了节省电源,所以没有开启通气的设备吧。对了,你这边怎么样?”
叶非叶回过了神,下意识抬头看了看通过后备电源开启的这条通道的灯光照明。
“我这边的灯光还没有开启,看来如我所料的,他们把后备电源全部集中在逃生用的通道以及重要的实验室。换句话说,只要找到除了通道外,还亮着灯光的房间,那里就有我们要搜刮的资料。”
“这么说来,我现在身处的就是当中的一条逃生通道吗?难怪从刚才开始,就有不止一波的人马从这里通过。”
“是吗?那正好。考虑到整理以及带走重要的资料,那些实验室的房间应该会连接着亮着灯光的逃生通道,好取走资料后,直接从这些逃生通道出去。不过考虑到顺畅关系,这些通道相对普通民众的逃生通道,应该是另一条。你就顺着你身在的通道往前找找吧,如计划一样,我负责袭击的扰乱行动,而你则负责搜刮一切能搜刮的资料。”
“没问题,不过,你别闹得太大动静了。”叶非叶想起一事,口中不禁说。
不曾想,对面听着的西门茹琴不乐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别闹太大的动静,你以为我是不懂分寸的暴.力狂吗?你这个笨蛋!”
你不是吗?叶非叶在心中吐槽了一句,当然这话他没有当面说出,因为他怕‘麻烦’呢!
就这样,与‘西门麻烦’结束通话后,两人各自行动起来。
同一时间,位于孤儿院所在的庭院。
身上大半面积缠绕着绷带的西门名伶就这么把自己抛在庭院中的长椅上。
她双目显得有些无神,并且已经不止第一次拒绝想要邀请她玩或者让她讲故事的孩子们。
似乎是因为就这么坐着太无聊的缘故,渐渐地,西门名伶哼起了歌来。
歌的歌词,她只记得一些,但旋律确是清楚记得。
所以她哼的时候,是迷迷糊糊把依稀记得的歌词与自己此时的感受结合起来,也就是说随意唱出来。
“咖啡太浓了吧?否则怎会苦得说不出话?每次一个人都在自问自答,我们的这个家到底还在吗?恐怕已经散了吧,就算多放些糖,咖啡已经不会再甜了,因为添糖的妈妈已经不在了。既然已经不在了,既然家已经散了,不如喝完这杯苦咖啡各奔新家。别再在对面欣赏我的挣扎,别再像个白痴一样看我笑话,二姐是,大姐也是。一个破碎的家像个笑话,热的时候欢笑嫣嫣,冷了以后却像个牢狱,人怎会看不透这一点?”
歌哼到这里,西门名伶早已变得泪流满脸。
明明是抱着为妈妈安眠的大义,为守护家人而参加这个实验,然而,当自己真的伤害了西门茹琴时,西门名伶才发现自己这个做法是多么的矛盾。
为了保护家人,而伤害家人?自己说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做出那样的事情?
妈妈安眠的大义?别开玩笑了,恐怕自己早就知道了,自己内心的那种扭曲,被父亲染黑从而诞生在自己心中的这个名为‘愤怒’的怪物。
不错,自己就是个胆小鬼,是个为了把在妈妈死后而显得不知所措的心情,找人发泄出来罢了。
事实上,连西门名伶自己也不知道,她之所以会参加那个骇人的实验,除了是为了发泄心情以及为自己编织的大义行动外,更本质的,乃是她对妈妈的爱。
想想吧,若是她能协助实验到成功的话,西门胜雪就能从质子进化至超质子,从而从质子卫星中脱离,从而摆脱再被人利用的命运。
当然,这是司马相向西门名伶编造的谎话,但如此深信此话而行动的西门名伶,不就是为了让妈妈死后通过超能力残留的这个意识,不再被人利用而已吗?
某种程度上说,正因为西门名伶是如此的善良,对妈妈的爱是如此的纯真,才会被像司马相这样的恶人所利用。
从这一点上说,其实西门名伶与西门茹琴一样,不同的是,她们各自的性格不同因而所表达的方式不同罢了。
叶非叶当初正是因为看穿这一点,才会冒着生命危险阻止她们之间的愚蠢姐妹之争。
除非是畜生,没有任何伤害亲人的人,不会自己先受到伤害的,然而西门名伶却忍受了这样的伤痛,仅是为了守护那个对她来说,曾经唯一的家。
被人说是愚昧怀旧也没关系,被人说是不懂变通也没关系,仅是为了守护家,守护家人,难道错了吗?
虽说如此,但残害生命的事情毕竟是事实,这是口舌再流利也不能辩驳的事情。
所以现在的西门名伶才会如此的痛苦,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才好,更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应该怎么做。
她,已经彻底迷失了方向,就像失去了方向,独自飘荡在海中的孤舟一样。
“姐姐,你在哭吗?”
突然,自身前传来了一把女声,定睛一看之下,正是之前那个与叫‘小光’的小男孩在一起的小女孩。
此刻的小女孩正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看着仍残留着泪水的西门名伶的脸。
“……”
西门名伶动了动嘴皮子,终是没有做声。
不知为何,现在的心情失落到似乎感到所有事情都已经无所谓一样,就连简单找个借口随便撇过去的事情都懒得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