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两三百万元硬通货在手里,柳柏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sx发回五个火车皮的葵花籽,一冬三个月,到过春节时全部卖完了,“经实公司”小赚了一笔钱,局长的银行卡上也增长了六位数。
局长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他带着柳柏到几家国有煤矿,说服矿长们把边边角角的煤井让一部分給“经实公司”。
经过一两年的倒腾,这个经济实业公司还真有实业和实力了,在县城中心地段坐拥好几个门市,矿山有好几口煤井,而且还把把明星广场的二楼整层买完办了个家家乐超市。
正在“经实公司”欣欣向荣、蒸蒸日上,局长和柳柏都赚得盆满钵满的时候,上头好像发现了什么,及时规定行政部门不许办公司,要办的话,人员就得与行政部门脱钩,于是在局长的操作下,柳柏提前退休了,象征性地给了点儿钱,经实公司摇身一变,成了私人的企业,柳柏也成财大气粗的煤老板。
和很多煤老板一样,柳柏也没有逃出宿命。发了财的柳完进出的是赌场、歌舞厅、洗脚房,还学会了养情人包二奶。甚至于最终走上了不归路。
柳柏在歌舞厅认识了吴婵,吴婵身姿阿娜,面容姣好,一声柳哥把柳柏叫的个皮酥骨痒,第一次见面两人就勾起了。也真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那吴婵虽然是个风骚的小美人,家庭环境却很差,两年前去xj摘棉花,在火车上认识了肖剑,表面看来肖剑人才还不错,高高大大的,挺酷,就和他耍了朋友,过不久怀了孕,怀孕后就在xj同居了。直到快要临盆的时候,二人才一同回县城准备产子。回来后一脚踏进肖剑家门,吴婵心都凉了,肖剑一家四口挤在不到二十平米的破房里,父母卷缩在里角的双层床上,棉絮破烂不堪。靠外的双层床,下面是聋哑姐姐的卧铺,肖剑和吴婵只好睡上铺,而吴婵身怀六甲,不能爬到上铺去,晚上只好在门边打地铺了。
儿子生下来以后,吴婵再也没有勇气住在肖家了。她把儿子送到乡下外婆那里,自己到县城找了一家歌舞厅去坐台。肖剑开始不让他去,但想到自己又不能让她过得更好,没有别的办法,也只好半推半就随其自然,自己却出外闯荡去了。
她在歌舞厅认识了柳柏。二人一见如故,玩得如醉如泥、如胶似漆。以致形影不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柳柏悄悄地在城北一个楼盘的十八层为吴婵买了一套房子,二人俨然像新婚夫妇一样住在那里。
不晓得是哪位哲学家说过,上帝要一个人灭亡,首先要将他变得疯狂。柳柏太疯狂了,狂得忘记了吴婵是有夫之妇,疯得忘记了吴婵背后还有个肖剑,她和肖剑还有个儿子。
坏就坏在现代化通讯设备上,就在二人玩的得意忘形忘乎所以的时候,有人给肖剑打电话把他们的事情告诉了他。肖剑回到家里躲藏起来,暗中观察他们的动静。
这天清晨,山边刚刚出现曦微的晨光,柳柏和吴婵就起床了,他们开着路虎从城北出发,迎着清新的晨风,一路说说笑笑,风流快活来到森林公园的最高端,然后把车停靠在农家乐的露天车场,提上食品饮料袋,和吴婵手牵手进入了茂密的森林深处,他们要在这里野餐,享受原始的野味儿生活。
二人在林子里吃喝玩乐,喝得神魂颠倒、玩得天昏地暗,不知不觉到了下午五六点钟,见天色渐渐暗下来了他们才走出林子,打算开车回自己的新屋子洗鸳鸯浴去。然而,一场灭顶之灾正等着柳柏。
当柳柏沿园区公路驱车从山顶下到与国道交接的三岔口时,一辆白色长安面包车挡住了他的去路,车上跳出一个彪形大汉直逼柳柏的路虎,高喊把门打开,柳柏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就被大汉从驾驶座拽下来,大汉从怀中抽出牛耳尖刀,猛地向柳完胸部刺去,然后再用力旋转一圈,抽出尖刀,跳上面包车,扬长而去。
也是合该柳柏无救。
在路虎副驾驶座上的吴婵被眼前的一幕吓得面如土色,惊醒之后,颤颤巍巍掏出手机拨打110、120求救。然而,三岔路口信号微弱,电话无法拨通。一直过了二十分钟,一辆小车路过现场,司机将车开到前面两公里后。方才拨通110、120,而民警和急救人员赶到现场后,柳柏早已不行了。
肖剑开着从朋友那里借来的面包车回到县城家里,向父亲要了五百元钱,说买火车票去广州打工,可他刚一到火车站,就被执勤民警挡获了。案情一点儿也不复杂,肖剑交代了作案动机以及作案的全过程,和吴婵讲诉的情况完全相符。肖剑收监了,等待着法律的严正审判。
突然之间失去了父亲的柳灿,先是一阵恐惧,恐惧之后悲伤不已,在送殡的路上,他捧着父亲的遗像默默地走在灵车前面,他在想是谁毁了他的父亲,毁了他这个幸福富有的家庭,他才刚刚进入高一,他一直以能干而有钱的父亲自豪。然而,让自己骄傲和崇拜的父亲突然就没有了,只要灵车进入火葬场,他就要灰飞烟灭,太可怕了,太不可思议了。几天前,父亲还对他说,如果他自己愿意,他把他送到黄冈中学去读书。他想得出神,身子一歪,栽倒在街心花园旁边,母亲贺月华、叔父柳杉掐的掐人中,按的按合谷,才把他救醒过来。
办完父亲的后事,柳灿决定去实施他的报复计划,他要把毁了他父亲和他幸福家庭的人毁了,给她尝尝毁灭的滋味儿,让自己心理得到平衡,给他母亲找回尊严。
按照他的复仇计划,他很快查清了城北吴婵的住处。一天傍晚,他躲在她的楼梯口,当惊魂未定的吴婵硬着头皮回家整理房间时,他用铁棍猛击她的头部,看到她倒在血泊之中,他以为她断气了,慌忙逃走。其实吴婵只是受了重伤,被上下楼梯的人发现了,把他送进了医院并报了案。醒来以后吴婵回忆起来,打伤她的人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公安机关很快就破了案,柳灿很快就承认了是他想杀死吴婵,因为吴婵害了他全家,他要报仇。公安部门认定柳灿故意杀人,但他还是未成年人,同法院和检察部门商定,将柳灿送进了少管所。
柳灿刚来少管所的时候,要么又哭又闹,要么整天一句话不说。经过管理人员和老师的耐心教育,灌输加诱导,慢慢地思想开窍了,逐渐认识到那样的报仇方式是严重的犯罪行为,愿意认真学习,积极劳动,争取立功,早日回归正常生活。后来就有了评比栏里记录的那些表现。
听完刘志的介绍,何伟力、刘明远和冯立地都感叹不已。何伟力说:“煤老板中间有很人多素质还是很高的,但又不得不承认确实存在参差不齐的现象,政府有教育提高他们的责任。”
冯立地也说:“象柳完这样不拘小节而害己害人的煤老板绝不只是他一个人,最可悲的就是他们害了自己的子女,给自己的家庭和社会造成的损失实在无法挽回。”
“因此,我们必须承担起教育监督他们的责任。”何伟力说。</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