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一天被孟仁韬追杀了几十里路,众人皆是疲惫不堪,来到破庙里,见里面不像是外面看上去的那么破旧,大概是因为此地附近都没有人家,所以经常有人在此路过歇脚,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赵匡胤和郑玉在脚下铺了些稻草倒头就睡。敬希宁和柴荣看着他俩笑了笑,敬希宁对柴荣说道:“二弟,你也早点睡吧。”柴荣道:“大哥,你呢?”
敬希宁看了看明月谣和舒怜伊道:“我给月谣和怜伊收拾一下,毕竟是姑娘家,不像我们大老爷们儿。”柴荣笑了笑,“那好,我先去休息了。”
敬希宁抱着一堆干净的稻草走到另一边放在一头,然后轻轻的拍打开灰尘,明月谣道:“希宁,你快去歇息吧,我们自己来弄就可以了。”敬希宁连连摆手道:“没事儿,这种活儿让我干就可以了,你们稍微等一下,我马上就弄好了。”敬希宁很快便腾出了一块地方来,然后把自己身上的长褂脱掉,铺到稻草上,“你们可以坐下了”。
突然赵匡胤传来声音,“大哥,接住”,敬希宁转过头,只见赵匡胤将自己的一件长袍扔给了敬希宁,“用我的铺地就可以了,你的留给两位姑娘当被子吧。”
敬希宁接过赵匡胤扔来了长袍,“好,多谢了!”然后把赵匡胤的衣服也铺到了地上,“今晚只好委屈你们了。”
明月谣道:“你不用管我们,自己过去吧。”
敬希宁走到柴荣旁边,也和衣躺下,与他们一起很快便睡着了。
舒怜伊把敬希宁的衣服从稻草上捡起,把赵匡胤的长袍换在了上面,拿着敬希宁的长褂对明月谣道:“我们就把希宁的长褂拿来当被子吧!”明月谣笑了笑,两人坐在赵匡胤的长袍上,舒怜伊直接往后倒靠在了一尊佛像坐下,把敬希宁的长褂披在身前,正准备睡觉,见明月谣双目微闭,盘腿静坐,问道:“月谣,你不睡吗?”明月谣道:“我平日在外的时候习惯了这样睡觉。”舒怜伊嘟了嘟嘴,“这么厉害,那好吧,我可不管你了”,说完身子又倒下,把敬希宁的长褂披在了身上。
此时月色正浓,四周一片寂静之声,舒怜伊闻了闻敬希宁的长褂,脸上泛出一丝红晕,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正好洒在她的脸庞,显得十分清秀可人,舒怜伊有些娇羞地望了望身边的明月谣和对面的敬希宁,生怕被人瞧见,然后满足地闭上眼睛渐渐进入梦乡。
到了深夜,破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骨笛声,静谧无邪,空灵悠长,众人睡得沉熟,没有人发觉,唯有舒怜伊一下子醒来,那音律在她耳边环绕,如此熟悉却又久远,舒怜伊有些紧张,见众人都在熟睡中,悄悄把敬希宁的长褂从身上拿开放在一边,生怕惊醒明月谣,然后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出了破庙,舒怜伊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小声喊道:“爹你在哪儿?爹···”,原来舒怜伊小的时候每当不开心,舒信便会将那首小曲吹给她听,每当听到这首曲子,舒怜伊便会想起舒信。
舒怜伊突然看见不远处站着三人,月色正浓,虽然在夜里,但却分明看出那三人的模样,没有舒信,而是舒剑和董季、刁裘。舒怜伊有些生气,走到三人面前,发现了舒剑身上拿着的古笛,埋怨道:“你骗我?”
舒剑收起骨笛,“这都是义父吩咐的,要不是这首曲子你怎么会出来,再说了这也是为了避免与庙里面的那些人碰到了起冲突。”
舒怜伊道:“你们来干什么?”
董季道:“小姐,君侯让我等来接你回去。”
舒怜伊道:“爹背着我做了那样的事,我的气还没有消,不会回去。”
舒剑道:“伊伊,别耍小性子了,现在契丹人攻陷了汴州,中原局势一片混乱,义父让我赶紧接你回去,你知道吗,这些日子义父天天操劳,头发又白了许多,特别是每当想起你的时候,我好几次看到他暗自神伤。”
舒怜伊听舒剑如此这般说来,心中也有些酸楚,虽然舒信做的很多事情她都非常不认可,特别是几次对敬希宁下手,更让她十分生气,可是不管怎样,父女之情血浓于水,是无论如何也割舍不开的,特别是她自幼与舒信相依为命,舒信视她如掌上之珠,呵护备至,就连一句重话也舍不得,她也知道自己任性,可不管如何胡闹,舒信都任由她,从未呵斥过,现在中原混乱,舒信对石家忠心耿耿,即使石重贵猜忌放逐他,也不曾有过怨言,这个时候的舒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要她的陪伴,想到这里,舒怜伊十分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