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淑霞忽想起蔓蔓是怀孕的,莫非蔓蔓怀的是女婴?
姚爷只笑,吩咐:“把东西包起来吧。”
比起姚爷对白熊的一见钟情,君爷在店里徘徊起来,花费了半个小时都没有寻见满意的。
于是范淑霞只好带他们辗转起其它商店。
夜晚霓虹亮起,依然一无所获。
坐在车里,君爷稍感烦闷时,把口袋里的东西再次摸了出来。一块蓝色条纹手帕,包裹着裂成两半的钥匙牌。回国后,不知能不能找到手艺精湛的工匠将它们重新粘合,恢复如初。
看来是挺难,因为断成了这个地步。
坐在他身边的姚爷,从他手中拾起其中一块,摸到断裂面,光滑如丝,并不尖锐,叹:“不粘也罢。我想,囡囡一点都不会介意。”
这点高大帅都十二分赞同。
对蔓蔓来说,能救得了她哥的命,这东西粉身碎骨了都无所谓,这本就是这东西该起的作用。
可对君爷来说,复杂,很复杂的情感在胸口翻覆着。
回去,如果她问起,他该怎么答她。
说,这东西救了你哥一命,你该高兴,你该得意,因为你害怕的都言中了。
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最不想要的就是让身为军人家属的家人们,为他担忧任何一分心。
有了这一次后,是否代表她以后会继续因他做噩梦。
指头揉着额眉,十分困扰。
“那就彻底地瞒着她。”姚爷看出他所想的,说,“如果她问起,就说,你既然送了我,我想怎么处置是我的事。”
固然这是最后一步的无奈之举,但君爷依然心存顾虑:“她很聪明,难保会起疑心。”
从这次事件,他可以进一步看出他妹妹是多剔透的一个人。
想瞒她任何事情,太难。
“你记不记得我小时候——”冰冷的声音忽然降低了音量,柔化了音色,忆起小时候两兄妹非常稀有的那段时光,想起那个小小的像团棉花的巴掌大小脸,粉粉嫩嫩,倍令他心疼和怜爱,“我每次摔倒的时候,她就哭,她平常都不爱哭的。”
小时候的囡囡,已经表现出一种不同寻常的安静。
几乎不哭。
特别遭人疼,也就是因为这点。
或许孩子出生在一个复杂的环境,早在娘胎时已知道自己身处一个父母都很难堪的境地,小小心肠体谅大人,不哭不闹。
饿了也不叫,一度让大人们十分担忧,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
可她不是完全不哭,她有哭得最大声的时候,那是她听见她哥哥在屋里或是院子里摔倒的时候。
一开始大人都没察觉这回事,听她哭,把她抱起来,检查尿片,喂奶,不是拉尿,不是饿,小小嘴巴呜咽不停。直到人们看着摔得鼻肿脸青的他走进来,焦急地对妹妹说:囡囡别哭,哥哥没有摔到。
小孩的哭声方是停止。
把所有大人给乐得。
“你说这孩子多喜欢她哥。”
他很清楚地记得,这句话,出自造成他妹妹离开他的罪魁祸首——杨乐儿的口。
姚爷的手搭在他肩膀上拍,耷拉下的俊颜,一样沉重。
坐在前面副驾座的范淑霞,动都不敢动,只是竖起耳朵听,听他们说的话。他们的每一句话,都能在她心里掠起一片惊鸿。
回到酒店,遇到赵文生。
“赵大夫,你提的是什么?”高大帅看到他手里提的物品大如一个小提琴盒,啧啧赞叹,“买什么给嫂子?是巨大的芭比娃娃吗?还是大衣?”
赵文生拍拍用礼品纸仔细包裹住的礼盒,说笑高大帅的想法落伍:“我老婆不用我买东西。”
“不是买给你老婆,是买给谁,你妈?”
“我妈她自己都整天出国,哪会稀罕我在她都玩烂了的地方给她带东西。”赵文生举起个指头摇一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