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击老安同志就已经够伤心了,这么几句风凉话的打击下来,安国庆同几乎要悲愤了,嘴里的不满简直就停不下来,而且最让要受不了的是,他女儿安小然同学的罪状在他老人家的嘴里数来数去其实就是一条——女儿都从来没给他这个老爸揉过脑袋,白疼她了。
一共就这么一条罪状,凭他说出花儿来,也只能反反复复的来回重复,等到他把女儿的罪状絮絮叨叨的念了足有好几十遍之后,李彩凤实在是让他给念叨烦了,一点也没了看笑话的心情,没好气的笑骂道,行了行了啊,念叨两句就得了,你还有完没完了?
没完!
老安同志很不甘心的低声嚷嚷着,在女儿面前我忍着忍着,没说,也就能跟你叨咕两句,还不行啦?
“行行行,问题是你那是两句吗?还说你女儿没良心呢?我看你这个当爹的也够呛,这不是你喝醉,闺女给你熬醒酒汤的时候啦?不是你吐得到处都是,你闺女也不嫌弃你给你收拾的时候啦?也不是你闺女怕你胃难受,忙着上学还要起大早给你熬粥做菜的时候啦?”李彩凤有的是话等着他呢。
老安同志让妻子说得老脸一红,顿时有点没词,憋了半天,竟然开始耍起赖来,叫了起来,“那……那玩意,他俩才多大啊,现在就这么黏黏乎乎的,小小年纪……真是。”最后还不忘再加上一句,“我喝足难受的时候,那丫头都没说给我揉揉脑袋。”
得,还记着这茬儿呢。
李彩凤瞪大了眼打量着丈夫那别别扭扭的模样,真是好些年没见着他这个样子了,像个小孩儿似的,这难道就是老话常讲的“老小老小”?
结果人老安同志还真“老小”上了,有点恼羞成怒的一扭脑袋,躲开妻子那看稀奇似的目光,恶声恶气的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李彩凤让他突然发作的脾气给弄得哭笑不得,“行行行,我不看行不行?真是的,你一个当爹的,倒吃起女儿的醋,你可真是越来越能耐了啊?”
安国庆一听这话更不乐意了,对妻子的用词很有意见,一连声的质问,“你瞧瞧你那话说的,什么叫吃醋啊,我吃什么醋,我有什么醋可吃,我吃女儿的醋的干什么?……我就是……就是有点挑理罢了。”他犹自强辩着,“我喝醉的时候,姑娘从来都没给我揉过脑袋!”
到这会儿还忘不了这句呢。
李彩凤却不耐烦听了,“哎呀我的妈呀,你还有完没完了?反过来倒过去就这一句?给你揉脑袋,给你揉脑袋的,说你没良心你还不承认,你哪回喝多了,我没给你揉脑袋,啊?合着都是白揉了呗?”
李彩凤这边一硬起来,老安同志很不争气的声气就低了下去,不过,却也没住了嘴,“哪能白揉呢,我又没说白揉。可你揉的是你揉的,姑娘揉的是姑娘揉的,你是你,姑娘是姑娘,那能一样吗?你老多什么心啊?”
“是我多心啊,还是你难侍候啊?我一个人儿侍候你还不够,还得再搭上一个姑娘呗?你这谱儿大的真是没边儿了。得,明儿你喝多了,我还不伺候了呢。你不就是稀罕你闺女吗?让你闺女答对你去。”李彩凤气势愈强,把手里的梳子放桌子上一摔,看也不看安国庆一眼,转身就上了床。
老安同志一看媳妇好象真不乐意了,刚刚萎缩了不少的气焰这会儿彻底的灭了,立刻没电似的跟着上了床,赶紧解释,“你看看你,你看看你,怎么说着说着就急眼呢?我不就是挑姑娘个理吗?你就急眼了。啥叫就稀罕姑娘啊?那个没良心的小丫头片子,我才不稀罕她呢。”</dd>